不悔手指蓦地动了动,司重斐像是被雷击了下,欣喜的俯身过去,“不悔,你醒了?”
不悔眼珠子转动着,可就是睁不开,惨白的嘴唇颌动着。
“什么?你说什么?”司重斐没听清,附耳过去。
“水……水……”虚弱无力的声音,不仔细听根本听不见,司重斐是习武之人,耳力过人,所以他听清楚了。
他连忙起身倒了一杯茶,小心扶起不悔慢慢喂她喝下。
不悔本能的吞咽,一杯茶很快就见底,司重斐替她拭去唇角的水渍,低头问,“还要吗?”
半天不见她反应,仔细一瞧,才发现她又重新睡着了。
喝过水后,不悔的唇上还残留着淡淡的水色,气色看上去也好了些,此刻正安静的睡着。
司重斐柔和一笑,能喝水能睡觉,应该没多大问题了,一直提着的心也能放下了。
不悔再次清醒,是在两天之后,期间一直是司重斐亲力亲为的照顾着她,所以她睁开眼睛第一个看见的,是司重斐。
“司……”一张口,她就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的可以,于是闭上嘴巴不再说话。
司重斐趴在床沿,闭着的眼睛长睫轻扇,小脸上是很明显的倦色。
不悔心底瞬间划过暖流,感动不已,她伸手轻轻抚摸司重斐的头,很轻很小心的动作,却还是惊醒了司重斐。
他猛地抬头坐直身子,对上不悔清亮的黑眸,顿了顿后,是毫不掩饰的喜色,“不悔,你终于醒了。”
不悔想对他笑,可是唇角刚动就牵扯到脸上的伤口,疼得她直蹙眉,衬着暗红的伤口,看上去格外扭曲。
“怎么了?是不是伤口疼了?”司重斐紧张的凑过去。
不悔轻轻摇头,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心底的歉意和感动,也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复杂的感觉,想要跟他道歉,想要跟他说谢谢,可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该先说哪一句。
看着她纠结的表情,司重斐焦急的问,“想要什么,跟我说,我给你拿,要喝水吗?还是饿了?”
不悔还是摇头,她用不满伤口的手抓住他的,用力握紧,“还能再见到你,真好。”
嘶哑得如破锣嗓子的声音,传到司重斐耳里,却是分外动听,一直撞击到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227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不悔这一次为自己的任性妄为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几乎丢了命。
好在司重斐并没有如她所料的对她发火或者责怪,反而对她好得不思议,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她,对那天她私自出府的事绝口不提,这让她心里压力减轻不少。
心里对他感激的同时,不悔也细心察觉到了他的变化。
以前他是社么都限制,这也不许那也不准,只要不如他意的一律被他强行制止。
而现在,他不仅取消了对她的限制,甚至对她说,等她伤愈之后亲自带她出去玩。
不悔心里不安,他是不是收了什么刺激。
受伤的是她,被打的是她,为什么变化最大的,却是他?
“诶呀,你家小姐我还没死,你哭什么啊?”不悔趴在浴桶边上,泡着苏公子配制的药浴,瞥了一眼身后一边替她擦拭一边抹眼泪的采文。
那一会如火烧,一会如冰刺的水火两重天的药浴,实在把她残破不堪的身子折腾得够呛。
这罪受的,那叫一个铭心刻骨啊,以后再也不敢任性逞能了。
什么是天作孽尤可为,自作孽不可活,她总算深刻体会到了,
“奴婢以为你不要奴婢了,以为再也见不到小姐了……”采文看着不悔身上那触目惊心的伤,越看心里越疼。
光看着都觉得疼,当时小姐该多痛苦啊?想着,眼泪掉得更多了。
“呐呐呐……你听说过一句话吗?”不悔难受的扭动身子,换了个姿势对采文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我就是那传说中的祸害,哪那么容易死,你家小姐我命长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