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秋努力将目光从子琪身上收回,转身往里走,是该难过吗?可是子琪没有骗过自己说她是男子。只怪自己,在最落魄时遇到了她的潇洒,怪自己把自己心里最期待的强加在了她的身上。再加上她适时的关心,“害人”的仗义,让自己陷入了自己画的牢里。她从头至尾都是她,只是自己喜欢错了她。
若离转过身来,看到清秋眼泛泪光,虽然有些许疑惑,却很快打消了不安的念头,只以为她是思乡情切,刚回家还有些激动,于是拍了拍清秋的肩膀,同她一起往小竹楼走去。
日暮的沙滩上,大家洗去旅途的尘埃,将一路来所有的不安、难过、困惑都抛开。双脚踩着松软湿润的沙子,海浪一遍又一遍的拍打着脚趾。子琪放慢脚步,转身望向身后的大家。
仿佛已经忘了他们最初的模样,忘了他们与自己那些青涩的过往。好像他们一出生就一直陪在自己身边,是彼此从小的玩伴。
是那些眼泪与欢笑让这一群人成为自己不可忘却的朋友。子琪突然没有那么想要离开了,或许说自己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初衷,忘记了自己不属于这个时代。
又或许,她恰恰是太明白自己不属于这里,所以才拼了命的留下自己存在过的痕迹。
子琪拾起脚边的海螺,开心极了。
“我们海螺湾自古有个美丽的传说,”清秋面向日落的海边,回忆着“这里之所以叫海螺湾,是因为人们相信,美丽的海螺可以包容一切的秘密。你可以向海螺诉说一切,只有你想的人会听到。但你只要将海螺扔回大海,大海就会帮你保守所有的秘密。”
子琪连忙将手上的海螺放到了耳边,却只有大海的回声,“也就是说如果你讨厌谁说给海螺听,只要他不从大海再捞回那个海螺,你就算骂死他,他也不知道。”
“你就不能说句好听一点的吗?”忆卿笑着。明明知道她是那种口是心非的人,却还是不禁觉得心中一暖。没有人会在骂人的时候还面带桃花,嘴角含春的。
大家见子琪第一个将海螺扔回了海里,都跃跃欲试。就连平时刻板严肃的杨大哥都开始认真的找着沙滩里的海螺。
美丽的传说,即使大家都知道是假,却还是忍不住相信。咸咸的湿润的海风能吹软所有坚硬的心。
夜里,清秋在沙滩边的椰林里为大家搭起了吊床。大半个月的舟车劳顿,让大家很快进入了梦乡。听着耳边浅浅的呼吸声,子琪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赤着脚轻轻的走到了不远的礁石上。听着呼呼的海风声,任披肩的发丝被吹得散乱。脚不时被石头溅起的海水拍打着。子琪坐在礁石上,抱着膝盖看着天空。
她可没有文人雅士的闲情逸致去感叹天空的伟大或是自己的渺小。
她只是困惑,不知何去何从。
在现代的一切如过眼云烟,好像是上辈子的事了。回到明朝不过短短数月,发生的一切是子琪以前从未体会过的,却比以往的所有时刻都精彩,让子琪觉得这比以前仿佛更真实。
我还能回去吗?我还愿意回去吗?
子琪从来不敢问自己,因为她开始不了解自己的内心了。一开始她怕回不去,怕自己一辈子都只能留在这里。这里没有父母,没有朋友,没有自己熟知的一切,甚至自己本身就是异类。现在她却怕如果能回去,她在这里已经付出的感情自己还能不能收回,能不能像以前没心没肺的徐子琪一样,回到现代,过自己本来的生活?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会有人给自己离开或是留下的理由吗?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一天,加油!
☆、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会有人给自己离开或是留下的理由吗?
不远处礁石上坐着的单薄的身影,其实自从她走出椰林,所有因为无话而假寐的人都轻轻睁开眼,看着她静静离开,都没有去打扰,只是各有所思。
杨大哥暗自抱怨着这个笨蛋自己不睡也就算了,可别吵醒了清秋姑娘。别人一个姑娘家可不比这个笨蛋一样身强体健。要知道自己可是打算明早找这个笨蛋帮自己出个主意的。要是今晚不睡明早不起,坏了自己的大事自己可饶不了这个笨蛋!
一向机谨的若离都是习惯了公子睡着了自己才睡。今晚还没有听到公子的微弱的呼吸声,若离一直眯着眼没睡着。此时看着礁石上子琪那凌乱的头发,若离已经在想等婚后自己要为这个夫人梳什么样的发髻了。
灵毅一向寡言少语,平时只是默默的注视着她,现在也是一样。那样的一个她,自己从陌生注视到熟悉,看到了她的真实、勇敢、大胆和决不妥协。这是一个自己从没遇到过的人,是那样的特别,特别到一看着她,眼睛就再也不愿离开,但是灵毅心里也明白。越是特别的人,注定一生不平凡,注定一生不会被自己这样默默注视的人围困住,所以灵毅不担心她,更不担心将来会发生在她身上的一切。
眼泪落在沙滩上很快会消失,所以清秋没有去擦,任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