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秀趴在塌前哭的不能自已,按理来说,和尚圆寂是功德圆满,是去了西天圣地。
大家都为他开心。
可是神秀知道,不是这样的,他的师父是死了,是没了。
弘化不光是他的师父,从某种意义上,还是他的父亲。
他心里也清楚,师父自己就是大夫,怎么可能会得不治之症。
他是不想活了,他心里有愧,他就是撑着一口气等自己回来。
正是因为清楚,神秀才难受的停不下来,他这辈子和曲染云在一起,问心无愧,连面对佛祖都可以问心无愧。
可是唯独对于弘化,神秀知道,是自己自私了。
神秀守灵了四十九日才离开的禅音寺,到了寺门口,他回头看了很久这个他从小长大的地方。
他知道,下次来的机会很少了。
看完神秀头也不回的下山了,此时已经入冬了,离过年堪堪一个月。
他想曲染云了,想济慈书院的孩子们了。
想了很久,神秀觉得还是应该和摄政王告个别。
“不在京中过年吗?”
谭启东小心翼翼的问,眼里的期待都要溢出来,可是神秀就跟没看到一样,专注的喝茶。
“不留了,我想家了。”
他说想家了。
谭启东的眼神黯然,嘴巴动了动,想说摄政王府也是你的家,可是到底是没说出来。
“路上小心,”
这是他想了好久才想出来的一句话。
“嗯,我。。。。估计一时半会不会回京了,有事写信。”
谭启东老了很多,神秀到底是没忍心说什么过分的话。
“唉。。。。。唉。。。。。”
眼看着这次会面就要结束了,谭启东又想到了一件事。
“钱,钱够用吗,你走的时候再带点?”
“够用的,您不用太担心,阿染有两个朋友,我们一起合作的。”
“这样啊。”
谭启东口吻有些遗憾,他也是不知道该给什么了,听说他们差钱,还开心来着,摄政王府最不缺的就是钱。
看他失望,神秀的话锋一转。
“其实给点也想,书院用钱的地方不少。”
“好的,好的,我回去给你拿。”说完他已经站起身子准备告辞了,刚站起来又想到什么,停下问他。
“对了,你什么时候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