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悲禅师也是叹道:“大明的气数即使末尽,从此只怕也多灾多难了。”
木道人道:“大师,这个老头子的武功真的有如此之高?”
大悲禅师道:“其实,我当时并没有急着走,而是在他那里逗留了几日,他的武功奇高,为人亦正亦邪,二十几年前他都已经高到了非人的地步,这些年下来,他若是真的未死,如果踏入江湖作孽,这将是我们中原武林的一大浩劫。”
木道人道:“大师有什么对付他的办法?”
大悲禅师一皱眉,道:“没有。”
武当掌门叹了一声,道:“这?”
这时,只听一个人大笑道:“我却是相信一件事,邪不能胜正。”
他的话声一落,木道人忽然站起身来,道:“他来了。”
来人正是萧雨,他微笑着和石雁与木道人打招呼,然后才转头一望,道:“这位想必就是少林的方丈,大悲禅师了,晚辈有礼了。”
大悲禅师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萧施主客气了。”
萧雨突然问道:“阿弥陀佛,什么是佛?”
大悲禅师道:“佛殿里的。”
萧雨道:“佛殿里的,岂不是泥雕塑像?”
大悲禅师道:“不错。”
萧雨又问道:“什么是佛?”
大悲禅师仍是回答道:“佛殿里的。”
萧雨笑了,道:“大师的佛法果然高深。”
大悲禅师道:“萧施主过誉了,老僧有一句话,上天有好生之德,施主又何必大起干戈,令百姓涂炭?”
萧雨道:“上天就是这个意思。”
大悲禅师道:“老僧深感遗憾,不过,若非施主有倾覆反叛之心,又怎会如此做?”
萧雨道:“大明还能存在多久?”
大悲禅师道:“当今天子虽然昏庸,终究是气数未尽。”
萧雨道:“不错,但等到那时,恐怕已经晚了。”
大悲禅师道:“你若君临天下,是否会推行仁政?”
萧雨道:“大师误会了,晚辈没有那个野心。”
大悲禅师长叹不语。
萧雨道:“大师是怕晚辈口不对心?”
大悲禅师又是一声佛号,道:“我佛慈悲,萧施主闲暇时,可来我少林寺详谈,阿弥陀佛。”
他的身子也在佛号中消失不见。
木道人说道:“我早就说过,大悲禅师乃是有道高僧,必然不会坐视不理的。”
萧雨刚要答话,突觉心头一凛,一声惊呼:“不好。”
飞身来到茶棚外,在他的旁边,是一棵树,一个老和尚的身子贴着树,宽大的僧袍迎风飞舞。
老和尚的颈上有个洞,好像有血要往外流,但却没有丝毫的血迹,他瞪着一双眼,一声也不发,终于,一道血箭喷了出来。
石雁惊呼道:“大悲禅师?”
木道人的脸上更是霍然变色,暗道不好。
天气晴朗,阳光下,一身灰白袈裟的两个僧人飘然走来,看他们的眼神,很是为这次下山而兴奋,但是,他们怎的也想不到,还没有领略这大好的河山,掌门人大悲禅师已然离去,他们的内心,顿时堕进万劫不复之境。
萧雨表面看来并没有什么不妥,只是心里有种不舒服的感觉,设计这个陷阱的人,显然是要把武当拖下水,石雁当然也看出了这一点,他身为武当掌门,修养极高,能够令他动容的事情并不多,但此时,他的脸色也变了。
大悲禅师被杀,又来得这么突然,是何人竟然有如此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