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珍珠云母屏风,出现在拉塔恩面前的是一间浮华的长厅,四周墙壁上悬挂着凡人大师的手作,空气中回荡着高雅的管弦乐。
中央摆放一张山毛榉木长桌,涂有清漆的桌面光可鉴人,坐在桌边的宾客已经在觥筹交错,丝毫没有想要起身欢迎拉塔恩和金妮的意思。
坐在长桌最上首的并非英女王,而是一名垂垂老矣的男人,脸上的褶子多得能夹死苍蝇,花白长眉脏兮兮地搭在眼皮上,身穿一套古里古怪的黑色制服,肩上有罗德岛的白色高塔纹章。
显然,此人就是艾弗里博士了。
拉塔恩多看了艾弗里博士身后那名全身笼罩在斗篷里的人一眼,此人不仅与他身形相仿,而且所流露出来的气息也极其强大。
是他的复制品?不对——
伊丽莎白二世作为城堡的主人,却坐在了艾弗里博士的左手边。凯尔希坐在他的右手侧,拉塔恩进来后便一直低头操作电子平板。
再向下便是英国王室的诸位王储们,以及沙逊和罗斯柴尔德家族的代表人,就连法国驻英大使也在此列。
唯有长桌最下首的椅子空着,被罗德岛干员环伺,而且还只有一张,就像是艾弗里博士不知道他邀请了两个客人前来一样。
英国时局,一目了然,不言而喻。
“欢迎欢迎,两位……”艾弗里博士皮笑肉不笑地说,“入座吧。”
拉塔恩垂眸看了一眼那张明显小得过分的椅子,平静地问道:“这就是贵方的意思?”
“呵,好一个红皮大番茄。”罗斯柴尔德家族的代表人嘲笑道,“这儿是王宫,要讲规矩。我们让你坐,你就得坐。”
“barbaresanglophones,ouconnaissez-vouslesrègles(法语:讲英文的野蛮人,哪里懂得什么规矩)?”法国大使摇晃着红酒杯,神色傲慢,“我还以为来的是什么人,也值得让我专门来见一面,没想到只是两个红发蛮子。”
“别这么说嘛。”沙逊家族代表人露出咸湿的笑容,“我看这小女孩倒是可爱得紧,快过来让叔叔抱抱,叔叔带你去看金鱼呀~”
拉塔恩轻轻拽住想要用挥石魔法敲爆沙逊代表人卵蛋的金妮,“犹太人?”
“是‘高贵的犹太人’。”罗斯柴尔德家族代表说,“我们代表着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民族,在经商和政治方面的头脑不是你这个红发蛮子能想象的。你若是能将那女孩献给我们赏玩,倒也不是不能赐你几个零钱。”
“哦?”拉塔恩不置可否,目光转向法国大使,“法国人?”
法国大使倨傲地仰起脸,“既然你问了,那我就屈尊用英文和你交流。我来自法国马赛,是法国南部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像你这种生活在阴冷小岛上的人,根本不配欣赏地中海的阳光与沙滩。”
“嗯。”拉塔恩最后看向伊丽莎白二世,“英国人?”
“政府有政府的规矩,王室有王室的规矩。”老太太笑容和蔼,“如果你想和我们以对等的身份商讨,那就在我们赐给你的席位上坐好。马上就要正式开餐了,会有你一份的。”
拉塔恩哑然失笑,“好好好,我本来想以平等的身份和你们这群虫豸相处,结果换来的却是疏远。既然如此——”
他直接卐解,大喝道:“Stehauf!JudischesSchwein!(德语:站起来!犹太猪!)”
语言化为无形的锋利刺刀,让沙逊和罗斯柴尔德家族的代表人面色煞白,手里的红酒杯一时间都握不稳,鲜红的酒液泼洒在洁白的桌巾上,宛如刺眼的鲜血。
法国大使震怒:“红发蛮子,你不讲规矩!”
“IchbindieRegel。(德语:我就是规矩。)”拉塔恩冷冷地注视着法国大使通红的脸,法兰西正白旗果然听得懂德语,毕竟这是从二战遗传下来的记忆。
“FrankreichwilleineweitereSchlachtzurVerteidigungvonparis?IchkannEuchjetztdasArtilleriefeuergenie?enlassen。Gustav!(德语:法国想要再来一场巴黎保卫战?我现在就可以让你沐浴炮火。古斯塔夫!)”
高大冷艳的金发女子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拉塔恩身旁,凹凸有致的强壮身躯上披着黑色长款军装,大檐帽下的蓝眼珠犹如两颗寒冰,“wartenaufIhrebestellungen,Allgemein。(德语:等候您的命令,将军。)”
艾弗里博士震惊,他冲身后的斗篷人大吼道:“这女人怎么进来的?!”
斗篷人抓抓脑袋,做了一个蠢兮兮的动作——左顾右盼、摊开双手。就像是在说:我不道啊!
伊丽莎白二世连忙打圆场:“各位,也没有必要闹得这么僵。我们要的是合作,都坐下来好好商量嘛!”
“合作?我怎么只看到了折辱?”拉塔恩冷笑一声,“Gustav,IchwilldieSonneimwestenaufgehensehen。(德语:古斯塔夫,我要看到太阳从西边升起。)”
“Ja,Allgemein!(德语:是,将军!)”
古斯塔夫女士笔直地抬起右手,遥指西方,这个动作吓得两只犹太猪直接尿了裤裆。
下一秒,只听一声仿佛能撕裂大地的巨响,温莎城堡西方的窗户被核聚变的宏光照了个通明,长桌上的虫豸们目瞪口呆地看着窗外冉冉升起的蘑菇云,如同地狱向他们敞开了大门!
艾弗里博士用愤怒掩盖声音中的惊惧:“你!你居然用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