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大汉酒壮英雄胆,早就按捺不住了。匕首寒光一闪,嗷嗷叫着冲了上来。
饭店老板娘尖叫一声,和两个穿铁路制服的食客连滚带爬躲进后厨,铁门哐当一声锁得死紧。
刘东不慌不忙把烟头弹向冲最前的男子,火星子在那人脸上炸开的瞬间,右腿已如钢鞭般横扫而出。
“嘭”的一声,飞出去的男子顿时又把旁边的塑料桌椅砸得四分五裂。
当刘东又一个回旋踢踹飞两个人后,站着的只剩下豹纹瘦子和蛤蟆镜。
"艹",豹纹瘦子匕首刚刺到半途,忽见眼前迷一只脚急速放大。他下巴挨了记正蹬,整个人倒飞出去,后背撞在柜台上。
他拎着的帆布包脱手甩出,一个骆驼塑像当啷啷滚到刘东脚边,一叠捆扎好的百元大钞天女散花般飘落。
“瘦猴……”,蛤蟆镜一见,肥胖的身子此刻也来了灵活劲,嗷的一声扑向掉出来的那尊青绿相间的骆驼。
没想到刘东腾空而起,一个膝撞狠狠的把蛤蟆镜也撞得飞了出去。
此刻青皮等六七个人全吱吱呀呀的躺在地上,匕首扔了一地。刘东全程用脚,干净利落,两只手甚至都插进了裤兜。
“咦,唐三彩,好像还是刚出土的?”王处长饶有幸趣的蹲下把那尊还带着泥土痕迹的骆驼拿在手里,而且还放到鼻端闻了闻。
“处长,他们不会是盗墓贼吧?”周雯俏声问道,而刘南汤也不喝了,拿起相机咔咔的照了起来。
“是不是盗墓贼咱们说的不算,只能警察来了给他们下结论”,王处长慢条斯理的说道。
“领导,得饶人处且饶人,放兄弟几个一码,地上的钱你们尽管拿走”,蛤蟆镜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一旦被做实了“盗墓”这个罪名,饶是他官场上有路子也是件麻烦事,毕竟唐三彩可是国家一级文物。
“哟……钱不少啊,怕是有万把块吧?”,王处长啧啧嘴说道。
“有的,有的,请领导高抬贵手,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以后在洛河有事喊我一声二赖子必须好使……”,蛤蟆镜在那许愿发誓的,王处长却并没有理他。
王处长忽然转过头,朝厨房方向瞥了一眼。油腻的玻璃窗后,老板和老板娘正缩着脖子偷看,冷不防对上王处长的目光,吓得同时一哆嗦。
“你们过来。”王处长招了招手,声音不轻不重,却不容拒绝。
老板和老板娘互相推搡着,磨磨蹭蹭地挪过来,腿脚像是灌了铅。
老板娘死死攥着丈夫的袖子,指甲都快掐进肉里;老板则佝偻着腰,额头渗出一层细汗,眼神躲闪着不敢看地上那堆钱,更不敢看蛤蟆镜那伙人阴鸷的脸色。
“算算店里砸坏的东西,该赔多少是多少,自己拿。”王处长用脚尖点了点散落的钞票。
“不、不用了领导。”老板慌忙摆手,声音发颤,“就几个碗碟椅子……不值几个钱……”
老板娘也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是、是啊……各位大哥也不是故意的……”她边说边偷瞄蛤蟆镜,正撞上对方阴冷的眼神,顿时吓得一缩脖子,再不敢吭声。
王处长眯起眼,忽然冷笑一声:“怎么,怕他们秋后算账,打击报复?”他斜睨着蛤蟆镜,话却是对老板说的,“今天这事儿我管了,往后有人敢找麻烦——”他故意拖长声调,斜眼看了蛤蟆镜一眼,其意思不言而喻。
老板喉结滚动,咽了咽唾沫,最终在老板娘暗掐他后腰的催促下,哆嗦着蹲下身,飞快地捡了两张百元钞票,连声道:“够、够了,真的够了。”
“那好,老板,你们这有电话吧?”
“有、有的领导”,老板的眼睛朝柜台看了一眼。
“小周,你去打电话报警,就说这抓了一伙盗墓贼”,王处长回头叫了周雯一声。
“好的处长,让他们把牢底坐穿”。周雯麻利地站起身。
“你……”,蛤蟆镜恨的牙根直咬,满以为这上万的现金能够收买这几个当兵的,没想到对方根本不屑一顾。
要知道那可是九十年代初,一万块钱对于很多人来说还是一笔巨款,舍出去连蛤蟆镜这种道上的大哥都觉得肉痛,可对方连看也没看一眼。
蛤蟆镜眼皮狂跳,冷汗顺着太阳穴滑下来。他盯着周雯起来的身影,心里发狠——绝不能坐以待毙,等警察来了就晚了。
他佯装害怕地缩了缩脖子,手却悄无声息地摸向腰里,那里别着一把改装的喷子,他的手握住枪柄,心跳反而稳了下来。
周雯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皮鞋在水泥地上敲出清脆的声响。就在她即将擦身而过的刹那——
蛤蟆镜猛地暴起,左手如铁钳般抓向周雯的小腿,右手一翻,黑洞洞的枪口直接顶向她的腰眼。
是的,蛤蟆镜的打算没有错,他想挟持周雯当作人质,四个人中穿便装的女子离的最远,而年轻的军人身手恐怖,这个岁数大的也不见得是庸手。
唯一的选择就是这个穿军装娇滴滴的小姑娘,抓住她,脱身就有希望了。
事发突然,谁也没有想到蛤蟆镜困兽犹斗,还要拼个鱼死网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