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只是看。光看着他吃就能觉出饿来。
这样的感觉很好。
他粗喘着气,整个脸埋在碗里,不时的嘟哝两句。仔细听听,是在叫我们别客气。
微微一笑,侧眼看看香无,他面无表情。
当然不用客气,反正不是吃他的。
终于等越楼吃个八分饱,他抬头。似乎很诧异为什么我们的碗里滴油不沾。
“师父师娘,你们怎么不吃?”
“就吃。”我瞟他,嘴角还落了颗饭粒。
“你——吃饱了?”香无盯着那桌,碗碟交落,一片狼籍。轻轻的皱皱眉头,然后悄然无声的舒展开来。
“呜——”越楼意犹未尽的瞧着筷,点头。
“小二。照了原样再来一份。”香无长叹气,对着我,似乎是无奈的笑笑,再看时却没有丝毫痕迹。
“师父,我吃不下了。”
“就是因为你吃不下了,我和你师娘才有得吃。”他一脸倦怠的瞥着越楼,转过来,化作不屑。
“味道还合口味么?”他突然莫名的问我,稍抬头,见越楼自以为是的笑着,心下一阵翻腾。
“我没味觉,尝不出来。”
“既然这样,那多放些味,兴许就尝出来了。”香无不由分说的抓了壶生抽,当着面,微微笑着倒进我碗里。
“谢谢。”我咬着牙对他笑,他点头。
“应该的。”
“师父师娘真是很恩爱。”
我咳——“是么——”
“估计——是吧。”香无放筷得意的皱眉。
停了动作,我活动下手腕,还有力气。
“那么,我想我们应该谈谈。”
“谈什么?”他似好笑的看我,叫人收了那些碗碟。
“不如就谈谈,那张通缉的榜文。”
“哦,通缉风袖的传人么?”他耸肩,“我不在乎。莫非是你,在乎?”
“香无。”我少有那么端正的叫他,他挑眉盯着我。
“其实,那张字条是你自己写的。”
“什么字条?”
“你告诉他们,谁是风袖的传人,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对不对?”
他沉下脸,低头玩着自己的手指,修长得有些漂亮。
“师娘——“越楼疑惑的开口,我手力微甩,他倏的倒下去。
“做什么?”香无无趣的瞅着他,再回头来看我。目光中蕴了层让我心寒的东西。
“我不认为,这些事该让他知道。”
“什么事?”
“你早已算准我会去他的客栈,你把那些不清不楚的字条丢给官兵提高他们的警觉,好借他们的手杀了这小子的家人,然后又料到我会救他,最后回来这里,遇见你。是不是?太天衣无缝了,是不是?”一口气说完,我胸口突然憋闷得慌。
他一动不动,只专心的听。
“其实,你也可以不用救他。”
哼了声。
“你知道我,最痛在什么地方。不管是不是你的想法,我都会救他,你早已经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