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开口求我,我怎能不应。”
除了些草,坟头顿显干净。
与他同归,一路无话。我暗自揣摩他的心思,终无所获。
到了门口,滚金的大字:落雁山庄。一眼是看不尽的,非要亲自进去才能明白什么叫侯门似海。
脚抬起,又放下,竟隐约的有些怕了。
不知道他们还在不在。心里仿佛是希望他们快快走了的,但如果真是走了,我却不知道自己是否承担得起。还是有着妄想吧。
人家说近乡情怯,我是近人情怯。其实一样卑微得可耻。
正胡思乱想着,惩我打断我。
“这字是我提的,你觉得如何?”
“不错。”
“还有呢?”
我斜瞥他,怎么起了赏字的雅兴?
“我倒很想再修个屋子呢——”故意拖长了音调,又没有下文。
阁下看来很喜欢玩这种游戏。
“要么说要么不说,老一半一半的,你也不嫌闷得慌。”没好气的瞪他。上个坟而已,至于高兴成这样?
“我想修——男居,可好?”
男居?不会是修给我吧?你真当我会在这里长住吗?回头看他,脸上是无半点笑意的。
“其实……惩我——”学了他,有的话说不出口。
“什么?”
“其实你爹,致命的那剑,是我刺的……”低下头,突然不敢看。他是不知道的吧,否则,怎会救我。
“我知道。”头上传来他清亮的声音,有气息吹拂了我面旁的发。
“我不怪你,你只是报仇罢了。我明白。只是,你以后,再也别提。”
这样吗?突然变得异常明白事理?不可能的,只怕还有下文。
“那,他们呢?”
我确定这时我没有看错,他漂亮的眼里飘上一股恨意。
“你觉得,一个帮外人杀了自己父亲的女人,值得原谅吗?”阴沉的,有些怨毒,有些残忍。
这,才是真的他吧?又或许,是最不像他的他?我是一直不懂这个男人的。谁说只有女人心才是海底针,这男人的心或许是连大海也承载不了吧。
“何必呢?我不想最后与你为敌。”忍不住,还是说出来了。
他似宽宏的拍拍我的头,“我也不希望啊,但是,有什么办法呢?除非,奇迹吧。”然后推开门进去了。
我跟在他身后。是真的需要奇迹呢,等到哪天我不用再爱他,他不再怨恨。我们才能真正的化敌为友。
“胜男!你们去哪里了?”没走两步,远远的看见金世遗奔来。
“我先走了。”惩我点点头,不睬他,像对了团空气般走过他,径自而去。
“你去哪里了?我找了你一早上。”金世遗伸手过来,我躲开。向他身后看看,竟没有谷之华的影子。这倒奇怪了。
“她呢?”像在问一个老朋友。
“邙山出了事,她要回去,来不及告辞。”
回去了?
“那你怎么不走?”不是一向跟进跟出,保护有加的吗?这次面对真正的危险倒掉以轻心了。
“你还在这里,我不能走。”
什么话,我拿东西绑住你了?
“你走哪里是你的事,我不会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