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清渠,”周朔站在门边,没有往里走,“你在那边做什么?想要烧水吗?”
&esp;&esp;顾清渠关了水,他笑出声:“我烧了你敢喝吗?”
&esp;&esp;周朔从善如流地说不敢。
&esp;&esp;顾清渠在屋内站着,他放下包,回头看周朔,“怎么不进来。”
&esp;&esp;“不敢,”周朔答:“我害怕。”
&esp;&esp;顾清渠怔了怔,问:“怕什么?”
&esp;&esp;周朔装得轻松自在,嘴角还挂着一抹微笑,“怕做噩梦啊。”
&esp;&esp;顾清渠信周朔讲的话,他自己如今都是心跳紊乱的,房间里的霉味带着掐人脖子的窒息席卷而来,顾清渠也想逃。
&esp;&esp;顾清渠强行稳住心神,他故作镇定地往卧室走,“那你站在门口等我。”
&esp;&esp;“等多久?”周朔问。
&esp;&esp;顾清渠说不出来。
&esp;&esp;周朔轻叹一声,“你要收拾什么东西?我帮你吧。”
&esp;&esp;“一些书而已。”
&esp;&esp;周朔又指着桌椅板凳上的东西问:“这些水壶和杯子呢,还要吗?”
&esp;&esp;“不要了,扔了吧。”
&esp;&esp;“行。”
&esp;&esp;周朔深吸一口气,他努力放稳心态和心绪,但耳鸣还是不可抑制地出现。时光来回将近十年,顾清渠绝情绝义的话周朔依旧记得,在此空间尤为明显,它走马灯似的回放,当初年少轻狂的情绪也不再云淡风轻的压制。
&esp;&esp;不能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那这快十年的分离又算什么?顾清渠他到底怎么想的!
&esp;&esp;想走就走,想来又能回来吗?
&esp;&esp;周朔觉得自己有ptsd,一进来这里就发作,他突然怒火中烧——推拉试探个屁,有话就说清楚,再磨磨唧唧下去,这混账东西大概又想跑!
&esp;&esp;周朔猛地直起腰,他回身要进卧室,动作太莽撞了,撞翻了原本就岌岌可危的木桌。木桌上的水壶砸碎了一地,顾清渠放在桌子上的包也摔得一片狼藉。
&esp;&esp;“周朔,怎么了?”顾清渠问,人在卧室里没出来。
&esp;&esp;“没事。”周朔回。
&esp;&esp;顾清渠说好,他继续干自己的事情。
&esp;&esp;很奇怪,顾清渠的态度和行为都很奇怪,周朔的怒气戛然而止,他倏地冷静下来。
&esp;&esp;房间内灯光忽明忽暗,长年没有使用的灯泡在歇菜边缘岌岌可危,周朔眯了眯眼睛,他觉得自己眼睛出了毛病,好像在顾清渠散落一地的物品中看见了某样熟悉的东西——
&esp;&esp;钱包。
&esp;&esp;周朔缓缓下蹲,他都蹲不太稳,刺激的血气直冲脑门,让人头晕目眩。周朔手指微颤,他捞了好几次才捞到钱包。当掌心产生切切实实的重量,周朔腿一软,干脆直接坐在了地上。
&esp;&esp;当年他在工地晒了两个月,存够了钱,买了这只钱包送给顾清渠。满心欢喜还未来得及表露,顾清渠就给他当头一棒,毫无征兆地把人砸得晕头转向。周朔气急败坏,说出了只以为最狠的话,把礼物当垃圾甩了出去——
&esp;&esp;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