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还行,”周朔说:“考个大专没问题。”
&esp;&esp;“只是个大专吗?周朔,目标低了啊。”
&esp;&esp;周安言温文尔雅,字里行间却带着一股不容人质疑的决断,他跟周老二完全是两个极端。周朔看不上自己的爸,但也不太喜欢跟大伯交流。
&esp;&esp;周老二鄙夷在场所有人,他融入不进去这种气氛,一开始无所谓,但酒喝多了,脑子就控制不住嘴,他非得拿根针把鼓吹的气球全部戳破。
&esp;&esp;融入不进去,那就破坏吧。
&esp;&esp;“他能有个球目标,”周老二扔了筷子,“他妈大字不识一个,他能混到这个地步已经是老子的功德了!”
&esp;&esp;周朔看着满桌饭菜瞬间如同嚼蜡,他撩起眼皮,冷眼看着桌子对面的男人,“你活得蝇营狗苟,阴德缺到了地府,还在这儿谈功德,知道这俩字怎么写吗?”
&esp;&esp;周老二脸皮一抽问什么意思。
&esp;&esp;周国盛恨不能有三头六臂堵住这张嘴。
&esp;&esp;只有周安言还端着涵养,“老二,话不能这么说,周朔能考上大学,对你来说是好事。”
&esp;&esp;顾清渠:“……”
&esp;&esp;话里的意思很明确,你将来老了没人管你,除了周朔,你如果不想未来顿顿西北风,最好从现在开始烧香拜佛保佑你儿子能顺利进入大学。
&esp;&esp;属于沆瀣一气了。
&esp;&esp;顾清渠也没胃口了,他放下筷子,给自己倒了杯水。
&esp;&esp;然后周老二把注意力从顾清渠身上移开时,他的智商回来了不少,他听懂周安言话里的意思了。
&esp;&esp;“是!”周老二大笑:“周朔,好好考!以后你养我!儿子养老子天经地义!”
&esp;&esp;周朔猛地站起身,他待不下去了,“天经地义?那你怎么没被雷劈死?”
&esp;&esp;周老二有自知之明,但他不要脸,“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说的就是你老子我。”
&esp;&esp;玻璃酒瓶被周朔踢滚一地,他抬脚就走。
&esp;&esp;“周朔。”
&esp;&esp;顾清渠叫了一声,可周朔眼下满脑子怒火与浊气,没听见顾清渠的声音。
&esp;&esp;周老二洋洋得意,尾巴在天上跟牛齐飞,他气跑了周朔,转眼再次把矛头对准顾清渠。
&esp;&esp;顾清渠懒得惹上一身腥臭,周朔前脚走,他后脚也跟着离开,连理由也懒得编了。
&esp;&esp;“大哥,我去看看他,你们继续吃。”
&esp;&esp;周安言表现得很开明,“欸去吧,清渠,你好好劝劝他,都别冲动啊。”
&esp;&esp;相比起周安言的淡然,周国盛显得忧心忡忡,他从未消失的疑虑,在如今两人毫不掩盖的焦灼中达到顶峰。
&esp;&esp;半个小时后,周国盛不见顾清渠和周朔回来,他愈发焦虑,于是从身后摸出一根拐杖,“老大,我也去瞧瞧。”
&esp;&esp;周老二满不在意,“三岁毛头么,长了两条腿到处跑,身后还得一堆人跟着?”
&esp;&esp;“你闭嘴!”周安言呵斥周老二,转头又说:“爸,我陪你一起。”
&esp;&esp;周国盛心一惊,“不不,我自己一个人去就成,吃太多了,顺便消消食嘛。”
&esp;&esp;此言一出,周安言也有了疑惑,老头有心事了,瞒得很紧。周安言暂时不跟自己的父亲唱反调,“行,那您出门小心点。”
&esp;&esp;撞破
&esp;&esp;周朔没走远,就蹲在院子的石榴树下赏月,这个季节的石榴花开了,清香四溢,能安抚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