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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第2页）

&esp;&esp;顾清渠长得不算高，又瘦，他皮肉白又嫩，挂着一双桃花眼，笑起来的时候眼尾稍稍上扬，出落少年的模样，漂亮得就已经能让有心人神魂颠倒了。偏顾清渠不太爱笑，他跟市井众人隔着一段人间烟火的距离，恰当好处地保持着自己清冷的心性。

&esp;&esp;他顺利从周老二口中的小杂种升级成小白脸。

&esp;&esp;走得再慢也得磨到目的地，顾清渠在弄堂口叹了一声气，刚要进去，突然听见一声‘小叔叔’，带着哭腔，轻得小心翼翼。

&esp;&esp;顾清渠脚步一顿，往黑暗的四周看了看，“周朔？”

&esp;&esp;听见顾清渠的回应，周朔再也绷不住了，‘哇’一声嚎出来，狗崽子似的往顾清渠身上扑，扑得他往后倒了半步。

&esp;&esp;“小叔叔你回来了，我等你好久！”

&esp;&esp;顾清渠抱起周朔，其实他快抱不动这小孩儿了。

&esp;&esp;“怎么了？”

&esp;&esp;周朔的鼻涕眼泪挂了满脸，边说边抽搭，“别摸，疼。”

&esp;&esp;顾清渠借着微亮的灯光仔细看，看见周朔胳膊上全是淤青还有伤口，脸上也有。

&esp;&esp;“你爸又打你了？”

&esp;&esp;周朔蹭着顾清渠点头。

&esp;&esp;顾清渠抱起周朔往弄堂的反方向走，“他为什么打你？”

&esp;&esp;周朔软软糯糯地说：“我说要等你一起吃饭。”

&esp;&esp;“以后别这么说了，”顾清渠换了一只手抱，让周朔靠得舒服些，“为了我挨打呢，不划算。”

&esp;&esp;周朔十分倔强，“我想说什么就什么，我就是要等你！”

&esp;&esp;“行，”顾清渠无奈，“等我心疼你啊？”

&esp;&esp;“嗯！”周朔又哭又笑，指着路边的小店，“我想吃冰棍。”

&esp;&esp;顾清渠有零花钱，是周国盛给的，除了正常一日三餐外没有额外花费，存了不少。这会儿周朔想吃，顾清渠就给他买，买了根盐水冰棍。

&esp;&esp;再好吃的东西也安抚不了周朔脆弱的小心脏，尤其顾清渠在身边的时候，他矫情得不行。卫生所的医生处理伤口，还没碰着人呢，周朔嗷嗷大叫，喊疼。

&esp;&esp;顾清渠没办法，抱起周朔让他坐在自己腿上。

&esp;&esp;“不疼，我在。”顾清渠哄。

&esp;&esp;“嗯！”

&esp;&esp;伤口处理好了，周朔也哭累了，趴在顾清渠身上昏昏欲睡。顾清渠抱着周朔吃力，估计撑不到回家了，只能背着走，没想到周朔真睡着了。

&esp;&esp;轻柔的呼吸刚好落在顾清渠耳畔，挺痒的。

&esp;&esp;顾清渠轻轻笑了笑，“小屁孩。”

&esp;&esp;顾清渠走出一身汗，刚走到家门口，就听见院子里翻江倒海的动静。周国盛手里的扫把成了鸡毛掸子，抽得周老二上蹿下跳。

&esp;&esp;顾清渠站在门口看，心想，是，没错了，老子打儿子是这周家人的传统，一代接着一代，完美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