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这些他都可以轻易做到。
&esp;&esp;可傅柏凛没有。
&esp;&esp;臧罗入狱的时候他还小,家里突逢巨变,母亲去世不久,很快家里又迎来新的女主人,占据了那个位置。
&esp;&esp;那个家从此变成一个恶心的地方,他非常抵触,于是少年的他就搬出来,独自住在城郊的老宅里。
&esp;&esp;后来升初中,傅柏凛那段时间连学校也不怎么去,沉浸在一个混乱的世界里,可以说,那时的他充满戾气,对整个世界都抱有敌意。
&esp;&esp;他没有在那种状态下沉浸很久。
&esp;&esp;母亲那边有亲戚提过将他接到国外读书,也给他找过心理医生,通通都被他拒之门外。
&esp;&esp;也就是那时候,他决定要走出来了。
&esp;&esp;他去找了傅震宇,说要转校,傅震宇把他新娶的太太叫来,还有新来的继女,美其名曰一家人一起吃顿饭。
&esp;&esp;那副神采飞扬的温馨场景让他作呕。
&esp;&esp;好像是杨瑜这个人从来就没存在过。
&esp;&esp;傅柏凛桀骜不驯地□□坐着,冷笑着,叫来服务生,让她在旁边添一副碗筷。
&esp;&esp;“做什么?”傅震宇严肃地问他。
&esp;&esp;“这里是我妈的位置,你忘了,我可没忘。”他冷冷地盯着傅震宇,同时在那对母女脸上读到不安的神情。
&esp;&esp;傅震宇当即震怒,用力拍了下桌子,碗筷哐当着摔在地上,“你这个逆子!你说什么!你就是这么跟你父亲说话的吗!”
&esp;&esp;父亲什么父亲?
&esp;&esp;傅柏凛那时极端地想,那天在车里的人该是他才对,那才算冤有头债有主。
&esp;&esp;他拿起桌上的酒,给自己满上,遥遥对着对面三人敬酒,平静而冷酷地说道:“嫁进傅家可是很危险的,我祝你们好运。”
&esp;&esp;说完,不等他们有所反应,傅柏凛便慢条斯理地将酒洒在地上。
&esp;&esp;遥祭先母。
&esp;&esp;他起身离开后,听见包间里桌椅餐盘落地的剧烈响声,还有傅震宇的怒吼声,喊着让他以后有种别管回家,别找他要钱。
&esp;&esp;傅震宇在和杨瑜结婚时立过婚前协议,而且杨瑜有单独立过遗嘱,写明她将遗产的三分之一留给慈善基金会,其余部分都留给了儿子。
&esp;&esp;他继承的现金、股份和其他不动产加起来就是一笔天文数字,大可不必看任何人的脸色。
&esp;&esp;他不愿再想那件事。
&esp;&esp;转校,升学,日复一日地成功让生活重新步入正轨,慢慢变得成熟,变成那个冷酷而无所不能的傅柏凛。
&esp;&esp;对于那起案件的任何细节,他都不愿意再去触碰。
&esp;&esp;在臧罗出狱后,有人告诉过他这件事,傅柏凛听闻后并未有什么动作。
&esp;&esp;他希望这件事彻底过去。
&esp;&esp;对方已经服刑,通过法律的途径付出了代价,那便是结果。
&esp;&esp;再为此多付出哪怕一分心神,也会让他感觉恶心。
&esp;&esp;那种不得不与脏东西打交道的恶心。
&esp;&esp;可臧罗在这表面的和平上撕开一道口子。
&esp;&esp;让他知道,这一切还没结束。
&esp;&esp;或许今天就是最终的了结。
&esp;&esp;项希尧紧盯着屏幕上显示的高速路监控视频,那辆黑色林肯在一个出口下去,在主路行驶几分钟后,拐入了一条山间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