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这时候她仿佛又变成小朋友。
&esp;&esp;原本规则根本就捏在他手里,由他随意摆弄。
&esp;&esp;沈棠初忽然发觉,他实在是深谙商业谈判的规则,即便逻辑前后颠倒,也能尽量把话说得漂亮,反正规矩全由他定,只要是和他周旋,就得按照他的心情。
&esp;&esp;实在是任性又薄情。
&esp;&esp;哪怕利益最后倾向他那边,可他讲得那么体贴,一不小心,她差点以为他果真是在为她考虑。
&esp;&esp;明明想退后的那个是他。
&esp;&esp;然而她已经喜欢了他六年,从头到尾他就是这样一个人,连伤害人都是直白坦荡的,让人恨不起来。
&esp;&esp;还好她还来不及表白。
&esp;&esp;离开前,沈棠初很平静地回答:“知道了,我会考虑的,总不能等结婚以后再各玩各的。”
&esp;&esp;至亲至疏夫妻。她不明白,为什么变成最亲近的关系,反而会把两个人拉扯到天平最远的位置,各自一端,那倒还不如隔着距离遥遥相望,至少多几分美感。
&esp;&esp;跨出他房门时她脑子里嗡嗡作响,很乱。
&esp;&esp;那一刻她忽然想起件无关的事。
&esp;&esp;那时被他在红馆内堵住去路之后,仅仅十七岁的少女慌了神,她双眼睁圆,小鹿般无辜,四下乱看,却根本找不到逃跑的机会。
&esp;&esp;傅柏凛冷淡地望着她,嘴边又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戏谑。
&esp;&esp;仿佛在笑她天真。
&esp;&esp;她颓败地垂下脑袋,投降。
&esp;&esp;傅柏凛却没立刻带她离开。
&esp;&esp;脱口秀还有下半场,他带她回到原位坐好。
&esp;&esp;落座的时候,他还淡淡地提醒她一句:“下次把两张票都拿走,我不就抓不到你了?”
&esp;&esp;沈棠初心中羞赧,眼神有些忿忿。
&esp;&esp;还说?他还说?
&esp;&esp;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啊……
&esp;&esp;坐最外边的那位长者盯了他们几秒,仿佛在探究他们是什么关系。
&esp;&esp;虽然后来每一次她回忆起来,总对他那个“抓”字念念难忘,好像真有只猫爪在她心里挠了下。
&esp;&esp;可当时她很是不知所措。
&esp;&esp;台上艺人登场,他很活泼,也有才,第一句话就惹得全场哄然大笑。
&esp;&esp;就连傅柏凛都勾起浅浅的笑意。
&esp;&esp;她听不懂,自言自语讲了句:“都在笑什么……”
&esp;&esp;傅柏凛听见,稍微靠过来一点,她的发丝擦在他深黑色的风衣上,“他在调侃他失败的职业生涯。”
&esp;&esp;沈棠初点点头,小声问:“真的很好笑吗?”
&esp;&esp;“还行。”他言简意赅的评价。
&esp;&esp;那么寡言冷漠的人,能给出这样的评价已经很难得了。
&esp;&esp;他笑起来虽然很淡,可真有种从冰雪消融,春风徐来的情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