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虞媗怔忡。
&esp;&esp;张嬷嬷白她一眼,“殿下别听素瓷胡说,萧大人都鲜少回府,可见是衙门那头有事绊住了,哪儿就跟女人扯上关系了?”
&esp;&esp;虞媗挥去香气,温温道,“屋里香气乱窜,闻着怪呛人的,本宫身上也沾了不少,叫她们抬水进来,本宫洗一洗。”
&esp;&esp;张嬷嬷拍拍素瓷,“快去。”
&esp;&esp;素瓷收了制香器具,忙不迭出去招呼小丫鬟烧水。
&esp;&esp;虞媗转进内室,张嬷嬷过来给她褪衣卸妆。
&esp;&esp;她脖子上戴的颈链极惹眼,往镜子里看,很有种压抑的禁锢感,就像……枷锁。
&esp;&esp;“把它取下来吧。”
&esp;&esp;张嬷嬷道,“表姑娘那回说这是海中狼的牙齿,萧大人是一片好意,海中狼是水里的凶兽,它的牙齿寻常毒虫都怯惧,您戴着也不用怕表姑娘再害您。”
&esp;&esp;虞媗道,“就取下来一会,洗完澡再戴。”
&esp;&esp;张嬷嬷便替她解了放进妆奁中,盥室那头热水已抬进去,张嬷嬷准备托她的手。
&esp;&esp;虞媗跟她笑,“嬷嬷去歇吧,本宫自己能行。”
&esp;&esp;张嬷嬷知她爱静,便悄声走开。
&esp;&esp;虞媗起身进了盥室,这里比不得镐京,在宫中有浴池,这里用的却是浴桶,她初次沐浴时,因不习惯浴桶,还差点被浴桶绊住脚摔倒,现今竟也能适应。
&esp;&esp;她脱了薄绡宽袍,只剩内里一件诃子裙,正拉开腰带,抬足进浴桶。
&esp;&esp;盥室的门骤然打开,她没转头,“说了不用人伺候,出去候着。”
&esp;&esp;身后响起脚步,很慢很轻。
&esp;&esp;虞媗还是觉出是谁,她强做镇定的收回脚,赤足站在地上,捂着将开的诃子裙转身。
&esp;&esp;对面男人在端摩她,从地上雪白纤足到她的脸,最后定在那段细颈上,他轻微挑起唇角,眼眸眯起,“颈链为何摘下?”
&esp;&esp;他有些不对劲,分明是笑却异常瘆人。
&esp;&esp;虞媗顺着浴桶移动,错开他的视线看地面,轻轻道,“本宫要沐浴。”
&esp;&esp;萧复点头,“公主爱洁是好事。”
&esp;&esp;他说着上前。
&esp;&esp;近了虞媗才闻到他身上的酒味,霎时一震,紧咬唇道,“你饮过酒,请你……”
&esp;&esp;萧复朝她伸手。
&esp;&esp;她顷刻就要跑,却叫他单手固住腰,她分外屈辱,哭音都抖出来,“你怎么敢对本宫这样?”
&esp;&esp;委屈在这一刻爆发,她离了皇宫,像只待宰羊羔,来这幽州受尽苦楚,若她知道萧复已有婚约,她一定不会来这里,可她来了,她被关在这方寸之地,遭他和杨连娇羞辱,她忍耐了,为什么不放过她?
&esp;&esp;萧复将她脸钳起,看着泪水从她眼角坠落,他扬唇,“以后不要在我面前自称本宫。”
&esp;&esp;近两个月,她话很少,但不代表他摸不清她心里的想法,皇族终究是傲慢的,哪怕再温和,她骨子里还是藏着不屑,知晓了他不会娶她,那些温情就悉数被收回去,对他只会敷衍了事。
&esp;&esp;虞媗张大水眸,他在说什么?他是撒酒疯吗?
&esp;&esp;“放肆!”
&esp;&esp;萧复掐在她两腮上的手下了重劲,她疼得脱力,眼泪一直流进他手里,他又松了点力,低下头和她对视,“听我的话很难?”
&esp;&esp;他撕下了伪善的皮,露出恶狼的嘴脸,虞媗紧闭着唇流泪,过许久才稳住情绪,试图跟他好好说,“萧大人,你恨本……我拆散了你和表姑娘,我也得到惩戒,你怕我回京跟皇兄告状,我对天发誓,绝不会跟皇兄说你一言,你我好聚好散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