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那又能怎么办?终究是亲妹妹,太子可舍不得把这位娇气的妹妹惹哭。来都来了,索性跟他一道看好戏罢。
&esp;&esp;刚从黄门手里接来一件厚氅,还没递到福灵手里,二皇子便走近,眼珠提溜转。
&esp;&esp;“原来大哥是个柔情细腻的人,知道小妹冷,还给人家添衣。”
&esp;&esp;福灵蓦地被二皇子调侃一番,作势打他,拳头落在二皇子身上,不轻不痒。
&esp;&esp;二皇子灵活躲过福灵雷声大雨点小的袭击,长臂一挥,那厚氅就落在了福灵肩头上。
&esp;&esp;“多谢二哥……”福灵见好就收,及时收气顽皮性子,在二皇子身旁站定。
&esp;&esp;太子眼神一冷,他与二皇子相处时,刻意不叫自个儿想起从前的糟心事,可二皇子偏偏要把事情戳破,回忆涌上心头,叫人心塞。
&esp;&esp;“老二,你要是看不惯我的作为,我可以与太子妃和离,到时你俩在一起,你有情她有意,岂不正好?”
&esp;&esp;二皇子抄手,“几句诨话罢了,是我说的不对,叫大哥误会了。”说罢,叉手行礼,倒真恭敬地朝太子致歉。
&esp;&esp;“隔墙有耳,这大逆不道的话往后还是少说。曾经沧海难为水,过去的事,我认命,也从未想去改变现状。压不住心里头的气性,是我不对,改日登门拜访,再好好给大哥道歉。”
&esp;&esp;二皇子又弯腰作揖行礼,站在城楼边缘,望着下面的乱象,不再开口说话。
&esp;&esp;皇家子女,成婚或是出嫁前还能当作是一条船上的人,之后各有各的新家,利益不同,自然多生嫌隙。
&esp;&esp;二皇子与太子妃原是青梅竹马,板上钉钉的事却被官家插手改变,木讷寡淡的太子娶了太子妃,能说会道的二皇子娶了另一位素未谋面的小娘子。造化弄人,二皇子心里存着气,每每与太子闹出不愉快。
&esp;&esp;年少时,大哥二哥感情好得能穿一条裤子,如今心越来越远,关系愈来愈僵。
&esp;&esp;这些福灵都知道,在今晚这次不愉快之前,她还抱着幻想,想着两位兄长能和好呢。是自个儿想得天真愚蠢,什么皇家不皇家的,只要长大就会有冲突,没几家兄弟姊妹走得完全近的。
&esp;&esp;城楼上的人心思各异,城楼下浴血奋战的将士可没心想乱七八糟的事。只管杀,杀他个片甲不留!
&esp;&esp;夏昌被逼上绝境,马肚被火箭刺穿,烽烟烧得他睁不开眼。他的身子竟这般臃肿沉重,年少爬高山不喘一口气,眼下只是打了几回,身子竟这般不堪!
&esp;&esp;败局已定,林之培打得泄气,见夏昌被何胄擒住,索性丢下兵器投降。
&esp;&esp;精心谋划的一场叛变,赌上所有,轰轰烈烈地宣告流产失败。
&esp;&esp;不过夏昌还在做挣扎。嘴边渗出血,他的嘴却比铁还硬。
&esp;&esp;跪在地上,身子被麻绳捆着,他抬头不屑地看着何胄。
&esp;&esp;“我还没输。”夏昌说,“我死,也得让晏绥陪葬。”
&esp;&esp;夏昌诡异一笑,桀桀的笑声回荡在这片土地上。
&esp;&esp;“你以为,晏绥能走出那座山么?”
&esp;&esp;九十六:中箭
&esp;&esp;野火烧满天,就在崔沅绾还担忧这火会不会把山里全烧着时,那火刚好熄灭。方才窗子外的星火亮得晃人眼,这下倒全暗了下来。外面的动静一瞬变小,晏绥眉头微皱,刚想出去打探情况时,就见炔以慌忙跑了过来。
&esp;&esp;门扉一张一合,屋外的肃杀气霎时扑到面前,崔沅绾心里发慌,无意往晏绥身旁躲了几步,正好被晏绥护在身后。
&esp;&esp;“我们的人,都被调走了。”炔以惭愧地低下头,这是暗卫军成立以来,做出过的最丢人的一件事。
&esp;&esp;随行的几百暗卫,中了叛军的调虎离山计。叛军集中兵力朝晏绥这处攻去,几百暗卫军都提着警戒心盯着这间小屋,叛军中道放火烧山,烧的那处正是崔沅绾先前说适合打猎的一片地方,晏绥小心护着,暗卫军见宝地被烧,自然都奔到那处灭火。
&esp;&esp;火只烧毁几株古树,树桩被烧得焦黄,一地黑屑。叛军行事太过嚣张,直截了当地把暗卫军都引了过去。眼下只有三人守着这处小屋,只有屋里亮着,隐匿在一片黑暗之中,周围到底潜伏着多少暗器弓箭,他们都不得而知。
&esp;&esp;晏绥微愣,他与兆相制定的计划里,并没有料到眼下这情况会发生,自然也没有法子去应对。
&esp;&esp;“他们都去追叛军了?”晏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