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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节（第1页）

&esp;&esp;这些事，这些年崔沅绾受过的委屈，他都知道。在崔沅绾心里，他大抵是个只会缠着她的混账罢。表面功夫做得到位，到最后谁都没发现他背后的付出。

&esp;&esp;晏绥任由崔沅绾穿好衣裳，他被崔沅绾推倒在地，地上凉，思忖半晌才想到要站起身来。

&esp;&esp;崔沅绾挪步到案桌旁，拿起梨花杆把紧闭着的雕花窗子撑开条缝。屋外的寒意扑面而来，脸上的酡意才舍得消减几分。屋里的味往外面跑，到最后只剩下淡淡的花香味时，崔沅绾才彻底清醒下来。

&esp;&esp;“说正事罢。夏昌谋反，你怎的也不急？你不也是戴了半截乌纱帽的丞相么，眼下枢密院的大头揭竿而起，官家指不定正被他威胁退位呢，就算情况火急火燎，你也半点不着急么？”

&esp;&esp;晏绥走到她身旁，把那窗子开得大了些，与崔沅绾一同看着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景。

&esp;&esp;这园里说是近山，不如说就是在山里建的。这处是役成山脉附近，小山挨着大山，园里在的山是座四面环有高山的矮角，内城的烟火都被山挡住，只有萧瑟的景陪着孤寂的园。

&esp;&esp;晏绥笑她坐不住大场，“今晚才是九十二：赠礼

&esp;&esp;“怎么办？”崔沅绾侧目看向晏绥，发现他眉头舒缓下来，方才的紧张样早已消失不见。

&esp;&esp;晏绥捏着她的指腹，开口回道：“夏昌的主力在内城，地方几个叛乱的州郡的厢军也不会隔着老远跑到山里。前面来的怕不是军队，而是夏昌私养的死士。他知道我不在内城，便来这山里找我，想赶尽杀绝。”

&esp;&esp;晏绥轻笑一声，“他有兵，我们也有，甚至比他更多。不用怕他的动作。”

&esp;&esp;说是如此，可远处匆匆而来的人影愈来愈近，崔沅绾看着就心慌，扯着晏绥的衣袖叫他走，半天脚步都未挪动。

&esp;&esp;直到炔以再来敲门。

&esp;&esp;晏绥直接叫他推门进来，瞥见炔以经常佩戴的剑出了鞘，剑锋沾血，就连衣袍下摆也带着不少血迹，显然是经过一场恶战。

&esp;&esp;炔以知道崔沅绾在旁，稍稍侧神，把沾血的剑对着风口消散血腥气。

&esp;&esp;“主子，我们的人在与那帮死士对打。那帮子人被蛊操控，伤口能极快愈合，除非割下头颅，否则人是杀不死的。”

&esp;&esp;较之炔以的慌乱无措，晏绥倒是云淡风轻。早先随兆相云游四方时，曾在南疆见过这种蛊毒。

&esp;&esp;伤口愈合需要时间，而此蛊能把愈合时间大大缩短，但疼痛不会减少，疼的时候动作便变慢，给人以有乘之机。而夏昌显然是把此蛊与另一种毒蛊结合起来，减轻痛感，死士便不会受伤口影响减缓动作。

&esp;&esp;只是这蛊消耗人命，伤一次，愈合一次，生命缩短一次。多往死士身上划几道伤口，不比砍头叫人死得快，却能消耗生命。伤口越多，愈合的地方就越多。

&esp;&esp;人的愈合力就那么多，耗尽了自身防御后，剩下消耗的就是命。

&esp;&esp;“力气大的又准头的，直接把头颅割下来。若无法近身，就多伤他。再强悍的死士也是人，是人就会死。”晏绥冷言说道。

&esp;&esp;炔以常跟在晏绥身边办事，早先也跟着他一起去过南疆，见识过这蛊毒的怪异之处，眼下却慌乱无措，弯腰向主子询问法子，难免叫晏绥以为，这厮一昧沉溺情爱，连过往事都记不得。

&esp;&esp;晏绥摆摆手，“来的不多，相信你们能处理好。”

&esp;&esp;一说相信，那便是不容人失误，何况他们守在深山老林里，也没法失误。背后就是万丈深渊，掉下去便再也爬不上来了。炔以觉着肩上担子重，也听出了晏绥的话外之意，肃声说是，冲出门外奔向远山杀敌。

&esp;&esp;晏绥本是想邀崔沅绾一同待在山林里，站在山峰看这场闹剧。调戏夏党，俯视众人出丑，纵览乱象乍起又被平定，得势的小人朝夕坠落深渊，打脸、惊艳、报复、出气。

&esp;&esp;无论如何，他都想叫崔沅绾留下来。站在无人注意的最高处，看这份献上来的礼。

&esp;&esp;他知道，崔沅绾受过很多委屈，查清楚后，直接间接都是由夏昌引起。处理夏昌固然是官家要求，也是他私心作祟。

&esp;&esp;不惜策划牵涉全国上下各方的局，做戏将夏党一步步拐进局里。他用这混乱的天下博崔沅绾一笑。接着幕后把天下平定，挣得外面的名誉，又讨了崔沅绾的欢心。

&esp;&esp;这是他原来的想法，他想好一切，却唯独忽略了崔沅绾的感受。

&esp;&esp;崔沅绾扯着他衣袖的手在颤抖，她很怕夏昌，也很怕夏党。

&esp;&esp;她不愿意接受他的赠礼。

&esp;&esp;九十三：造反

&esp;&esp;内城。

&esp;&esp;崔府，夏滔滔随意诌了个理由，到崔发身前诉说，不曾想他竟半点不曾怀疑，顺顺利利地放了她走。

&esp;&esp;来时只带着几件去了风尘气的衣裳，今晚要走，也只带着一件厚斗篷而已。崔沅绾先前吩咐过，钱庄那处什么都有，她想要的，那里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