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夏滔滔说好,她也期待着这出大戏上演。
&esp;&esp;“晌午头,家主要去外面跟同僚相聚,商议公务,戌时才能回来。我院里都是精心培养出来的心腹,若有人来问,她们会说,我是出去跟好友喝茶听曲去了。夫人那般魂不守舍的样子,也不会操心我去了何处。”
&esp;&esp;夏滔滔跟在崔沅绾身后,听她交代着事情。
&esp;&esp;
&esp;&esp;前堂。
&esp;&esp;王氏身子不爽利,早被女使搀扶到屋里歇息去。堂里只剩晏绥与崔发在说着事情。
&esp;&esp;晏绥开口:“丈人整理的关于夏昌贪污军饷的证据,都整理出来了么?”
&esp;&esp;崔发应声说是,“搜集好了,再给我几日,把证据整理出条理。我想的是,把这些证据誊抄到折子上,到时趁上朝禀事,把折子献到官家面前,最好能一锅端了。”
&esp;&esp;晏绥思忖道:“转眼就到十二月了,仁盛三年的最后一个月,我想在过年前,给官家奉上这份礼。丈人应当知道该怎么做罢。”
&esp;&esp;崔发说当然,“不会让慎庭你失望的,也不会让兆相失望。”
&esp;&esp;两人正说着,就见崔沅绾一人走了过来。
&esp;&esp;崔发四处张望,并没看见夏滔滔的身影,有些心慌。正想开口询问,不曾想崔沅绾主动解了他的困惑。
&esp;&esp;“姨娘乘马车去听曲儿了,晚点再回来。”
&esp;&esp;崔发躺回圈椅,哦了一声,“我想起来了,昨晚她跟我提过一嘴,今日要出去听曲儿,再去茶馆讨个茶喝。是我给忘了。”
&esp;&esp;崔沅绾颔首。原来夏滔滔早料到她的动作,提前就找好了退路。
&esp;&esp;“丈人,今日就到这里。我会把您对夏夫人的祝福一同带到夏府里去。”晏绥起身,叉手告别。
&esp;&esp;送走两尊大佛,崔发忙赶去政事堂里办公,府里的事都叫宅老操心着。
&esp;&esp;夏府在城北清水巷里,马车驶到时,府门口堆满了客人。
&esp;&esp;贵妇多得数不清,肥头大耳的官人与年轻机灵的小衙内看得眼花缭乱。
&esp;&esp;在汴京,趋之若鹜的景象,也只能在夏府门口看见。
&esp;&esp;八十六:破绽
&esp;&esp;崔沅绾被秀云搀着下车,还未曾好好看清面前风景,就被人群挤到晏绥身外。
&esp;&esp;她被一堆贵妇围着,晏绥被一群同僚围着,被人簇拥之间,无意对视一眼,心下了然。
&esp;&esp;跟着人流走到府邸里,廊芜亭榭雅致精巧。崔沅绾原以为,似夏昌这般贪婪龌龊的小人,府邸该是金玉琳琅堆砌,该是数不尽的银钻琉璃,谁知这府邸布置得实在别致,不知道内情的,还以为家主是位文人雅士。
&esp;&esp;夏夫人过生辰,外面来的男郎是没法子进后宅问好的。进门便见夏昌端着酒盅待客,一旁站着的是他几个儿子儿媳。崔沅绾一眼便瞧见了在夏昌身后站着的秦氏,只当没看见,跟着晏绥问安行礼。
&esp;&esp;夏昌瞧见崔沅绾那刻,眼眸霎时亮了起来,笑道:“晏学士真给我面子。只是怎么不见政事堂其他人来?”
&esp;&esp;晏绥敬酒,声音不轻不淡,却乍显锋芒。
&esp;&esp;“除我之外,还有几位同僚来祝夫人生辰吉乐,长史怕是没看见罢。兆公身子不爽利,我代他敬长史一杯酒。”说罢,又碰了一杯。
&esp;&esp;夏昌依旧乐呵呵的,瞥见崔沅绾,恻隐之心大动。只是小心思被他隐藏得极好,前堂女眷不便逗留于此,夏昌劝道:“崔娘子跟着去后宅罢,县主和公主你来了,你们都是同辈人,相处也自在。这处都是汉子,处处都是拘束。”
&esp;&esp;旁家的贵女贵妇,来做客只带了一位贴身女使。而崔沅绾左右各站着一位小女使。右边的女使看着眼熟又眼生,叫夏昌摸不着头脑。
&esp;&esp;不待他多想,崔沅绾便点头说好,只是没想到领路人竟是秦氏。
&esp;&esp;“随我来罢,崔娘子。”大冬天的,秦氏穿着狐毛窄袄,却拿着一把鸳鸯戏水的团扇装饰,实在是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