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崔沅绾只看他一眼,他的原则便顷刻崩裂瓦解。他的脖颈不仅有崔沅绾纵情留下的吻痕,更有一道看不见的锁链。锁链扣着喉咙,愈来愈紧。
&esp;&esp;他的身来去自如,可他的心早被拴紧了来。他不得不低头。
&esp;&esp;可这般模样又不完全是他。
&esp;&esp;“渝柳儿,你靠近些。”晏绥仰头说道,语气虔诚。
&esp;&esp;熟悉的体香萦绕在他身旁,他抚着怀中人的身子,手一路向上,最终停到她的后脖处。
&esp;&esp;崔沅绾略微干燥的嘴唇无意点过他脖颈动脉,乖巧听话,不做抵抗。
&esp;&esp;晏绥低声哄着她,手掌向内收拢,食指微微用力,往穴位上一压,崔沅绾便晕倒在他身上。
&esp;&esp;“我抱着她,你来缝合。”晏绥长臂一挥,崔沅绾便瘫在他怀里,发丝垂落身侧,正好挡住那张苍白的脸。
&esp;&esp;独|裁|者与臣服于她的狼狗,看起来爱入骨髓,彼此间却都设着防范。
&esp;&esp;纵使崔沅绾晕倒过去,可晏绥还是用手盖着她的眼,身上的冷清气息包围着怀中人,就如傀儡一般,掀不起风浪。
&esp;&esp;到底在宫里摸爬滚打多年,大夫一眼便瞧出崔沅绾的脚踝也肿了起来。
&esp;&esp;“敷药。”晏绥言简意赅,死死盯着缝合处。
&esp;&esp;大夫鬓边发丝被汗打湿,评论区发红包~
&esp;&esp;五十七:脚链
&esp;&esp;缝合皮肉是一件很奇妙的事。当年晏绥跟着兆相去老君山拜见道士,孤身入狼窝,他的掌心也被咬裂了来。冰天雪地,找不到什么止血的药草,只撑着走到村里,朝老媪借了根火烧过的针,一针一线地把肉给缝合了起来。
&esp;&esp;眼下给崔沅绾敷的是疗效最好的药草,熏的是最清淡的香。大夫自然能瞧出这伤不深,缝两针就能好。可晏绥偏偏如临大敌一般,盯着那处不能再小的伤处,目不转睛。
&esp;&esp;他方才掐得狠,没有一个时辰,崔沅绾是醒不过来的。与其在崔府里停留,不如回晏府去。
&esp;&esp;不,晏府也配不上她。晏绥敛眸,蓦地想到京郊百亩良园。早先与崔沅绾说过,婚后便搬出去住。那时被事拦住了脚,崔沅绾也一再找借口推辞,这事便搁置下来。
&esp;&esp;大夫疗伤动作快,收拾好药箱后,见地上女大夫那般惨状,求情的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esp;&esp;“本来是想留她一条命的,你要是再往后推延些,兴许她就不喘气了。”晏绥将崔沅绾紧紧抱在怀中,仔细把她的手包扎好,满是怜惜。
&esp;&esp;大夫忙磕头说是,忍着恶心给那女大夫掰正手腕,拿出寻常药膏给她抹着。
&esp;&esp;晏绥抬眸望去,崔发与王氏竟像没事人一般,静静站在原地。他们的女儿差点丢掉半条命,为了一个不成器的胞弟,为了一个偏心的娘,懦弱的爹。
&esp;&esp;晏绥抱着崔沅绾起身,快走到屋外时被崔发叫住。
&esp;&esp;“慎庭,方才你说的话有何深意?”
&esp;&esp;晏绥睨他一眼,“小婿说的很清楚。翟养娘就跪在屋外听候吩咐,严刑拷打,剥皮去骨,有的是叫人开口说话的法子。”
&esp;&esp;崔发身形一颤,先前同僚私底传晏绥此人阴狠歹毒他还不信。雪中送炭的好女婿,当是光风霁月的君子。
&esp;&esp;几月前,宅老在他身边吹耳旁风,晏梁一群闹翻天的小妾,扰得晏老头疼不堪,竟被晏绥一下处决了来。姨娘是叫活活打死的,尸体扔到乱葬岗里去,晏梁还生恻隐之心,欲想给她们安葬,可接了个下马威。
&esp;&esp;傍晚时分,晏绥提着长剑,把姨娘的人头都给割下来。人头挑到杆子上,四肢不全,身上的肉都被两头狼吃了去。
&esp;&esp;晏梁吓得屁滚尿流,捧在手里的娇花,皆因得罪了崔沅绾,不得好死。
&esp;&esp;“你这般行事,她知道么?”纵使再无情,可崔发还是本能地站在王氏身前,替她受着晏绥晦暗不明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