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晏绥弯腰,一把拽起王氏的头发往上提。簪篦掉了一地,发髻被拽得溃不成军。
&esp;&esp;“你以为,我当真不知你私下作为么?”
&esp;&esp;晏绥将王氏惧怕慌张的样子尽收眼里,眼眸里满是憎恶阴狠。
&esp;&esp;尽管话里听不出什么情绪,可他手上力道不断加重,叫王氏觉着,下一瞬头皮就要被揪了下来。
&esp;&esp;明明是揪着头发,可王氏却觉着,晏绥掐得是她脆弱的喉咙。脸憋得红,挣扎不断,王氏不想死,只是拽着晏绥的衣袍求饶。
&esp;&esp;“女婿,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esp;&esp;王氏崩溃大哭,什么破面子,什么烂礼节,在命面前,通通都是屁事!
&esp;&esp;“若慕哥儿知道他身上的毒是被你给引过来的,不知会不会恨得想把你给捅死。”
&esp;&esp;晏绥逼着王氏仰头看她,她眼里满是臣服之意,同先前那些腌臜种一样,都是仗势欺人的主。
&esp;&esp;“不……不会的。”
&esp;&esp;听罢晏绥的话,王氏的心被丢在了冰窟里。慕哥儿的毒,怎么会与她有关?
&esp;&esp;“女婿,你救救我啊!”王氏本想给晏绥磕几个响头,可她头发被拽着,只能斗胆揪着他衣袍下摆,哀声求饶。
&esp;&esp;“是要我救你,还是要我救慕哥儿呢?”晏绥威胁道,“你遇事能求救旁人,可我的渝柳儿却只能任人宰割。”
&esp;&esp;“她躺在你的床榻上,身边围满了娘的气息。可她的娘却只想害她。”
&esp;&esp;“她若能听见你与那萨满的密谋话,该有多伤心绝望啊。”
&esp;&esp;王氏脸色更白,颤声问着:“你……你怎么知道?”
&esp;&esp;脑里飞转,王氏大眼一瞪,撇开责任:“都是那萨满教唆的!都是她,是她说二姐的心头血能解我儿百病的!”
&esp;&esp;见晏绥一脸不信,王氏痛哭流涕。
&esp;&esp;谁能救救她,她不想死在女婿手上……
&esp;&esp;佛前许过千百愿,也就这次最真诚。兴许是老天爷赏眼,竟真有人肯出手解救王氏。
&esp;&esp;“官人……”
&esp;&esp;眼前身影模糊不清,可崔沅绾一眼便认出那人是谁。
&esp;&esp;脑子昏昏沉沉,她听见娘的哭喊声,屋外还有吵闹声。
&esp;&esp;声音低微,最熟悉孩子的娘没听见,话隔着几层帷幔,清清楚楚地传到晏绥耳边。
&esp;&esp;“慎庭,住手!”
&esp;&esp;崔发的声音掷地有声,可晏绥却是因为那一声呢喃松开了手。
&esp;&esp;不过一步之遥,两腿如灌了铅一般,踉跄地走过去。
&esp;&esp;多亏那匹骏马,把他及时送到了她身边。再晚一步,苦核杏与枯|菊|花交融,一击致命。
&esp;&esp;身后似乎有什么声响,谁在说话,谁在跌跌撞撞跑来,都不重要。
&esp;&esp;晏绥跪在床边,他以为崔沅绾眼里该蓄满委屈,落泪也无碍,他会耐心吻去,吞咽至腹。
&esp;&esp;可她没有,她眼里无比慌乱,她用眼神提醒无数次,晏绥却依旧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喜悦里,半分未曾看见。
&esp;&esp;“小心!”
&esp;&esp;耳边有一阵风快速吹过,崔沅绾用尽全身力气,朝他身后伸出手,制止王氏的偷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