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凉夜感觉像被烙铁烙了一下,隐隐有一种灼痛自她的肌肤,一路燃烧至心底。她靠在他的怀里很久也没有动一下。
良久良久。
她放开手,自他身上跃到地面,道:“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说着便拉起他的手,往后面的一片绿竹林走去。
慕容秋水跟着她,一路走到河边站定。杜凉夜自芦苇丛里引出乌篷船,红艳艳的一个同心结在蓬前晃荡不绝,正是她昨日上午划的那一艘。
他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她一笑:“去了你就知道。”
这时天色即将破晓,水面拢了一层轻烟似的白雾,一弯冷冷的弦月倒映在清澈的水波里,随波轻轻澹荡。杜凉夜握浆荡开水面,沿着洛河一路划过去,乌黑头发自两颊披拂直下,衬得一张小小脸蛋越发莹白如玉,皎洁面上笑意盈盈,明眸似星。
慕容秋水盯看着她,有些痴痴了。
静默有顷,方才问道:“冷不?”
时值深秋,河面上凉意颇重,水雾润湿,杜凉夜只穿了一件白色单衣,却摇头笑道:“不冷。”
慕容秋水不禁莞尔。
她在这方面向来没有半点娇气,委实不大像女子,她甚至很少撒娇,即便说几句情话也是直来直去,顶多是红着脸,咬唇不语,可那满脸高兴的神气却丝毫不知道遮掩,说好听一点,叫纯真无邪,说不好听一点,叫不够矜持。她也全然不懂得利用自身的优势,仿佛不知道自己是美丽的,而美丽是一项非常难得的资本——当然,这句话是江瑟瑟说的。
江瑟瑟还说,假如一个女人不跟你撒娇,说明她根本不爱你。
他第一次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困惑极了,患得患失,反反复复的琢磨好长一段时间:杜凉夜究竟是不是爱着他呢?她有时非常主动,拖着他东游西荡,看他的时候两眼含情脉脉,一脸似笑非笑,仿佛堪破他什么秘密似的。有几次,他觉得她像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可她最终什么也没说。有时候,她会忽然消失个把两个月,再次见到他,依旧是一付光风霁月的模样,倒显得是他单方面想多了——尽管,他确实在单方面想得挺多的。
事情有实则性的进展,是在他们去白马寺踏雪寻梅的那一晚。
想起那一晚,慕容秋水的脸上就不自觉的浮起了笑容。然后便有一道冰凉的水线直泼上来,他躲闪不及,被淋了一头一脸。
“傻小子,在想什么呢?”杜凉夜轻笑一声,问道。
他睁圆一双漆黑眼眸瞪住她,佯怒道:“不告诉你。”
话音未落,又一道清亮的水线溅了起来。这一次他有了防备,也不见他起身抬腿,倏忽间已经移到杜凉夜身边,将她搂在怀里。
杜凉夜手里握着两支桨,一脸娇嗔的用胳膊肘抵住他的胸口。
慕容秋水只觉得鼻息间尽是她的幽凉清香,禁不住心神一荡,侧头吻在她艳丽的嘴唇上,先是浅尝细品,继而用力辗转吮弄她甜润温软的舌。
过得片刻,只听“啪哒”一声,两支船桨双双落入水中。
慕容秋水贴着她的耳朵说道:“我刚才在想白马寺的那一晚……”
杜凉夜的身子在他怀里酥软成泥,从鼻腔里哼一声:“坏蛋,你个大坏蛋。”
“我坏么?”
“很坏!”
“怎么个坏法?你倒说说看……”
“就是这样。”
“就是怎样?”
杜凉夜哼了一声,却不言语语。过得一会儿,慕容秋水方才低笑一声:“那一晚在白马寺,你本来应该这样,然后我就这样,这样,可你总是这样,这样,我也只好这样……”
“你真是太坏了。”杜凉夜终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