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正,赵福姬拍马闯入王府。
昨天战氏的婚礼可是让她过足了瘾,今日她还扮作汴京纨绔,束着蟠龙纹玉冠,月白襕衫绣满银线藤萝。
唯有腰间羊脂玉佩暗刻精灵族星月纹,马靴金线收口处藏着七颗微型星光蓝宝石。
"
皇兄昨夜又通宵批折子?"
她随手抛着三枚骰子,翡翠骰面刻的却是精灵族占星符。
茜色汗巾随着策马动作飞扬,边缘绣的《璇玑图》回文诗在晨光中泛着磷火般的幽蓝。
吴韵突然拔下她发髻的精灵发簪,划破夏清梧的茜色罗裙。
布料裂口处涌出无数魂晶碎片,又在触及玄冰魂鉴时重组为《璇玑图》:"
姬如雪!
这里是极乐坊,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
我是吴韵啊!
"
赵福姬嗤笑着甩开手:"
皇兄的话本子该交给瓦舍说书人。。。"
突然顿住——她汗巾燃尽的灰烬竟在空中拼出精灵王族徽记!
"
那便看看这个!
"
吴韵撸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的青穹星纹,星纹发出蓝紫色的光芒,照射在《文会图》屏风。
画中赴宴的文人突然化作腐骨毒蛛,赵福姬发间玉冠应声裂开,藏在夹层的象牙骰子突然滚落。
赵福姬的指尖堪堪触到骰子表面的占星符,王府西苑的琉璃瓦正将辰时日光折射成七重幻彩。
她倚着紫檀雕花凭几笑得花枝乱颤,月白襕衫的银线藤萝在晨风里簌簌作响:"
王兄的戏法莫不是跟西市胡商。。。"
话音戛然而止。
吴韵的阴影突然漫过她绣着《璇玑图》的汗巾,玉冠垂下的缨络在两人鼻尖相触的瞬间凝滞。
他左手擒住她欲掷骰的腕骨,右手发簪寒芒如毒蛇吐信——茜色罗裙裂帛声惊飞了檐角铜铃里的青鸟精魄。
"
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
"
吴韵将手臂星纹表面凝结的魂晶碎片按向骰子,那些幽蓝星芒在他瞳孔里重组出翡翠祭坛前他单手拎起姬如雪吸血的画面。
赵福姬踉跄后退时,汗巾灰烬在穿堂风中凝成精灵王族纹章,恰与昨夜婚宴撒帐时飘落的合欢花瓣重叠成诡谲图腾。
当青穹星纹在《文会图》投下蛛网状光斑,赵福姬发间传来细不可闻的玉裂声。
藏在蟠龙纹冠里的魂晶苏醒了,带着龙脑香与血锈味的记忆涌上喉头——那个暴雨夜,"
王兄"
的獠牙曾撕开她绣着《璇玑图》的诃子,血珠在她锁骨处凝成琥珀。
"
你颈侧的疤还在疼吧?"
吴韵的吐息拂过她汗湿的后颈,尖牙在晨光中泛着《金刚经》焚毁时的青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