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陈年见她发愣得厉害,抬手在她额头上探了探,还好只是低烧,悄悄放下心来,又摸摸她的脸,“不会才几天没见,你就不认识我了吧?”
&esp;&esp;“那我可真伤心了啊,”陈年故意叹息一声,“说好的苟富贵,莫相忘呢?”
&esp;&esp;路招弟这时才回过神来,原来这竟然不是一场梦,陈年真的出现了,她微微睁大眼睛,挣扎着想起床,被陈年轻轻按住,“你躺着吧。”
&esp;&esp;“陈年,”路招弟的声音沙哑极了,“你怎么来了?”
&esp;&esp;难道是在她昏睡这几天,真相就大白了吗?路招弟发现自己居然为这个结果大大松了一口气。
&esp;&esp;“我来看你啊。”
&esp;&esp;泪水堵住了路招弟的双眼,她看不清陈年了,想去握陈年的手,如愿握住,压在心口处,像是无声诉说着自己的歉意。
&esp;&esp;“怎么了啊?”陈年抽了两张纸巾擦掉她脸上的泪,“哎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爱哭呢?哭得我的心都要碎掉了。”
&esp;&esp;“我没事……我只是……”路招弟抽噎着说,“很开心看到你来。”
&esp;&esp;这么煽情啊。
&esp;&esp;陈年别过脸去,飞快眨了两下眼,再转过来时脸上又是笑意盈盈的了,眸子也浮水似的漆黑透亮,“以后只要有机会,我还会来看你的。”
&esp;&esp;“……嗯。”
&esp;&esp;路招弟病了几天,体力严重透支,和陈年说了一会儿话就又睡过去了,陈年是趁着午休时间过来的,所以待不了多久就要赶回去了。
&esp;&esp;自然也是程遇风送她回去。
&esp;&esp;两人在客厅会合,跟叶明远告辞后,并肩走出去。
&esp;&esp;陈年惊奇地环视了一圈,这里好大啊,眼之所见,花园、喷水池、游泳池,大片的绿化植物……她的视线忽然定在某处,若有所思起来。
&esp;&esp;“怎么了?”程遇风也停下脚步。
&esp;&esp;“机长,”陈年说出自己的疑惑,“很奇怪耶,我明明是第二十八坛花雕
&esp;&esp;先前和程遇风的一番谈话,叶明远在心理上是有所铺垫的,所以他对路招弟的坦白并没有感到太大的震惊,只是猜测中的事情变成了现实,他一时之间心情复杂难当。
&esp;&esp;倒是毫不知情的容昭,情绪显而易见地又激动起来,“孩子,你在说什么?你是不是烧糊涂了在说胡话啊,你怎么会不是我们的女儿?”
&esp;&esp;容昭下意识地看向叶明远,眼神带着无措和焦虑,夫妻两人风雨同舟近二十载,女儿不在身边的这十四年,他们是彼此最深的依靠。
&esp;&esp;叶明远握住妻子的手,柔声安抚了几句,然后起身来到路招弟前面,弯腰把她扶起来。
&esp;&esp;路招弟羞愧极了,不愿意起来,也不敢抬头看他,视线牢牢地钉在地毯上,眼泪噼里啪啦掉个不停。
&esp;&esp;叶明远稳稳地把她扶住,“孩子,这件事不怪你,真不怪你,叔叔知道你是无辜的。”
&esp;&esp;路招弟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所有的心酸、委屈、无助、茫然如同洪水猛兽一样倾泻而出,她浑身发抖,抽抽噎噎地说,“我……对……不起……”
&esp;&esp;路招弟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道歉,或许她觉得自己来到这个地方本身就是个错误吧?尽管她也是这个错误的牺牲品之一,但错误的制造者是她爸爸妈妈,她得为此道歉。
&esp;&esp;“不是你的错,好孩子。”叶明远轻轻拍两下她的手,“我们起来说话。”
&esp;&esp;路招弟拘谨不安地看叶明远一眼,发现他脸上带着很温柔的笑意,目光也非常坦然和善,真的没有一丝责怪她的意思,她心底争先恐后地往外冒着又酸又甜的泡泡,虽然有些大逆不道,但她多么希望眼前这个人是她爸爸啊,可惜命运弄人,这短短几天的“父女缘分”只是一场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