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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第3页）

&esp;&esp;幽默风趣的机长广播很好地缓解了众人紧绷的情绪，在乘务员的指引下，大家迅速而有序地撤离。

&esp;&esp;机场摆渡车和医疗救援人员都已经等在外面，陈年前面的紫发少年双腿发软瘫在座椅上，后面还是乘务过来把边哭边吐的他扶了下去。

&esp;&esp;陈年也跟着走出去。

&esp;&esp;紧急出口处的乘务员额头受了伤，没来得及处理，伤口还泛着血丝，看到陈年身后的中年男人，她喊了声：“叶总。”

&esp;&esp;叶明远点点头：“辛苦了。”

&esp;&esp;“这都是应该的。”

&esp;&esp;陈年没留意到这个小插曲，双脚踏到实地后，她还忍不住原地蹦了两下，阵阵眩晕袭来，她抚着发闷的胸口背过身去。

&esp;&esp;暮色冥冥，夕阳在天边只剩下一半。

&esp;&esp;90秒内，机上所有乘客撤离完毕。

&esp;&esp;最后一个从飞机上下来的人是程遇风。

&esp;&esp;他穿着机长制服，利落的白色衬衣搭黑色长裤，身形格外挺拔。有人认出他是谁，激动得想上前感谢，可他摆摆手，步伐极快地朝几个身穿反光衣的机场救援人员走过去了。

&esp;&esp;陈年也从这个男人肩上的四条杠辨认出他的身份，看得都有些呆了，这个在危急时刻依然沉稳冷静的机长，出乎她意料的年轻。

&esp;&esp;而且长得……特别好看。

&esp;&esp;第二缕凉风

&esp;&esp;协助机务人员检查完飞机，程遇风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他把钥匙丢在玄关鞋柜上，从冰箱里拿了瓶水，仰头喝了大半，然后在沙发上坐下。

&esp;&esp;客厅没有开灯，黑暗而安静，只有时钟“滴答滴答”的走动声。

&esp;&esp;程遇风闭目养神小会儿，想起要给远在a市的爷爷打个电话，告诉他航班返航了，不必等自己吃饭。

&esp;&esp;那边很快接通电话，却没有声音。

&esp;&esp;“爷爷？”

&esp;&esp;几秒后，一道更疲倦的声音才传过来：“我在医院。”

&esp;&esp;程遇风也跟着沉默片刻。

&esp;&esp;“先这样吧。”程立学看到抢救室的门开了，医生走出来，他挂断电话迎上去，步伐太急，踉跄了下。

&esp;&esp;医生稳稳地扶住他，眼神已经透露了信息：“病人想见您最后一面。”

&esp;&esp;程立学平静地说了声“好”。

&esp;&esp;他走了进去。

&esp;&esp;抢救室里，女人双眼紧闭，如同一具木乃伊般镶嵌在白色病床上，察觉到有人靠近，她动了动嘴唇，发出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声音。

&esp;&esp;程立学轻握住她枯瘦如柴的手：“人活于世，生老病死，总有一遭。答应你的事，我都会做到……”他顿了顿，平缓呼吸，“你……安心去吧。”

&esp;&esp;得到他的承诺，女人用力睁开了眼，迸发出最后一道光芒后，又缓缓闭上，泪水从眼角渗了出来。

&esp;&esp;程立学感觉到那只手已经渐渐没了温度，他这才松开，轻轻塞回被子里。

&esp;&esp;处理完后续，时间接近半夜，程立学从医院走出来。

&esp;&esp;外面不知什么时候起了风，他抬头看了看，黑云密布，大雨欲来。

&esp;&esp;紧接着，几道闪电跃起，劈亮了大半片夜空，“轰隆”巨响惊醒了睡在陌生旅馆床上的陈年，她拥紧身上的薄被，看向睡在右边床上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