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温雪意总还是心虚。
&esp;&esp;事了姜年才笑眯眯的问她:“你慌什么,手心都是汗。”
&esp;&esp;“怕叫人瞧出来是假的。”
&esp;&esp;“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esp;&esp;姜年只顾大笑。
&esp;&esp;“我怎会叫你使假的玩意儿。叫人看出是假东西便毁了名声,声名要紧。”
&esp;&esp;后来姜年捐官,使的就是那一匣子珠宝。
&esp;&esp;孤注一掷,他狠得下心。
&esp;&esp;若是姜年安于现状,如今的俸禄,他总比常人要过得好。他又这样年轻,过几年再升一升,虽说不得大富大贵,日子总还是能悠哉悠哉过下去。
&esp;&esp;只是他不肯。
&esp;&esp;温雪意想清楚了,叹一口气,带上银子往琴行去。
&esp;&esp;年边了,琴行里的伙计走得差不多,只剩两个,收帐的坐柜台后,余下的一个正同主顾看琴。
&esp;&esp;她见无人空闲便四下里瞧瞧。
&esp;&esp;同在铺子里还有个抱了琴的男子,也不走动,就在边上站着。大冷的天,铺子里炭火烧得旺,他额前已有汗珠,也不晓得站了多久。
&esp;&esp;温雪意细看才瞧见他抱着的琴断了两根弦。
&esp;&esp;等前头那人选好琴,伙计就近来问她:“客官有何吩咐。”
&esp;&esp;温雪意指指抱琴的男子:“先给他瞧吧。”
&esp;&esp;伙计这才瞧见角落里站着的男子,连忙过去招待。他也是年幼,想必是年节近了,其他人都赶着回乡,留他干守店看门的苦差。
&esp;&esp;男子指指琴。
&esp;&esp;伙计又问:“公子要修琴?”
&esp;&esp;男子点点头。
&esp;&esp;“这可不巧了,修琴的师傅回乡过年去了,这样,您琴先放着。小店有余杭所产冰弦,也供苏州弦,不晓得公子偏好哪一种?”
&esp;&esp;那男子面露羞色,他指指自己的嘴,又摇摇手。
&esp;&esp;是个哑巴。
&esp;&esp;伙计也愣了。
&esp;&esp;男子更羞窘两分。
&esp;&esp;温雪意看在眼中,小声提点一句:“去拿纸笔。”
&esp;&esp;伙计这才慌忙到柜上取纸笔。
&esp;&esp;男子放下琴,提笔写到。
&esp;&esp;“苏州弦即可。”
&esp;&esp;他写字的时候倒有几分像姜年,许是装风雅的人都是那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