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大多数女孩子都是被父母和亲人爱着的孩子。
&esp;&esp;二十岁出头,花一样的年纪,就这样永远定格了。
&esp;&esp;“行。”范无咎拍板了:“那就看一眼,不过吧,如果你想带话那就只能托梦了。”
&esp;&esp;这实在是好说话的有些过头了。
&esp;&esp;“黑无常先生是世界上最开明,公正,值得我尊敬的鬼差。”
&esp;&esp;阿飘少女不遗余力的大拍马屁。
&esp;&esp;“得得得,差不多得了。”范无咎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连连摆手。
&esp;&esp;再夸他就得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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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少女阿飘的家庭是放在京市再寻常不过的一所人家。
&esp;&esp;说不上富庶,日常只能说衣食无忧,任谁也没能想过会忽然遭受这样的灭顶之灾。
&esp;&esp;望着亲人在自己的葬礼上嚎啕大哭,日常对她严肃的父亲,此刻一夜之间头发花白,佝偻着身躯不住的流泪,日常她总是嫌弃占了父母对她关爱的哥哥,反倒是哭的最大声的那个人。
&esp;&esp;少女阿飘静静的望着此情此景,一言不发的看了很久。
&esp;&esp;“你……你还是别太难过了吧?”范无咎劝她,虽然但是,他劝人的方式一点都不像在劝慰:“人都是会死的。”
&esp;&esp;“我知道。”少女阿飘叹了口气:“我就是,看到他们的脸想起来了很多事情。”
&esp;&esp;想起来她叛逆期的时候逃学,离家出走,父亲找她找到大半夜,找到她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给她大嘴巴子吃,把她气到发誓这辈子都不要理会那个老头子。
&esp;&esp;结果她并不知道父亲为了寻找她,焦急之余半路摔伤了腿,生气的把她带回家时,脚都是一瘸一拐的。
&esp;&esp;还有她日常总是嫌弃哥哥,会偷吃她的零食,小时候会对她弄什么恶作剧,烦死了跟他一个学校。
&esp;&esp;却没想到中学时那个骚扰她的男生,其实是被哥哥教育了一趟,从此才看到她就绕道走的。
&esp;&esp;她在死亡之后,反倒是看到了太多活着的时候看不通透的东西。
&esp;&esp;深刻的意识到其实自己是被爱的孩子这件事情之后,却不得不要离开了。
&esp;&esp;“黑无常先生。”少女叹息。
&esp;&esp;范无咎:“怎么了?”
&esp;&esp;“我想问您,逝者离去以后,活着的人其实是最痛苦的吧。”
&esp;&esp;范无咎:“……”
&esp;&esp;他难得也被一个问题问住,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回答:“我差不多已经忘记自己活着时候的事情了。”
&esp;&esp;他实在是不怎么擅长说谎,每次说谎时都会磕磕巴巴的。
&esp;&esp;“噗,原来您曾经是个人吗?”
&esp;&esp;“你这是什么话,鬼又不是生来就是鬼的。”范无咎啧了一声:“不过吧……”
&esp;&esp;他想起来某个人曾经和他讲的话,于是摸出来淡淡的复述了一遍。
&esp;&esp;“虽然离别让活着的人会很艰难,但是时间总会慢慢的冲淡他们的悲伤。”
&esp;&esp;“然后……”他看到少女的哥哥抱着她的棺椁嚎啕大哭的样子,忽然间想起了某些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