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藏在贺桃发间的小眼睛看到了。
小小的触手伸出,悄悄挠了挠贺桃的心尖。
让她心头一紧。
此时,父亲保持着僵硬的弧度抬头,看向门口:“桃桃,还不快谢过杨警官!”
“对啊,快谢过人家!”母亲的语气一模一样。
“不用谢我,这是我应该做的事情。”杨凌峰笑着说道,“好了,我就不在这打扰你们团聚了。”
贺桃想要抬头道别。
结果头皮一紧,痛得她一时说不出话。
“哎哟,宝贝,对不起,扯着你头发了。”母亲似乎很不好意思,轻声哄着。
贺桃怔住了。
许久没有听到母亲这样温柔的语气,一时竟有些恍惚。
而此时,杨凌峰已经退出病房。
还体贴地轻轻关上了门。
病房不透风,仅仅关了片刻,空气里便浮出一股奇异的腐臭味。
贺桃下意识吸了口气,这味道竟是从母亲衣服下渗出的,只是原本被浓烈的橘子味给掩盖,现在被闷在房间里才终于比较明显。
而且是越来越浓。
她微微一愣。
“妈……你怎么……”
“是不是我的伤口有些味道,熏到你了?”
“不……不会。”
“不会就好,你是妈妈的宝贝,怎么能嫌弃妈妈呢?”
这句话甚是温柔,然而下一句却让她如坠冰窟。
“只有妈妈……才可以嫌弃你,贺桃。”
不对!
妈妈从来不会这样称呼自己。
一股寒意顺着脊背往上爬。
贺桃这才察觉,母亲的怀抱竟是如此冰冷,抚摸头发的动作也是愈发僵硬。
她下意识要起身,可是抚在她头发上的手骤然用力,生生摁住她的脑袋往胸口压去,怀抱她的手更是如同铁箍一样,紧紧拴住让她喘不过气来。
还不待她挣脱,另一具冰冷的身体从侧面压上来,将她夹在中间。
“你终于来了,真好。”
“父亲”的嗓音缓缓传来。
但是中间还夹杂着一个清亮年轻的音色,仔细听来,像是某个年轻女孩故意压低嗓子扮演出来的。
贺桃浑身一震:“你是……郑其然!”
那两具身体仿佛听到什么极好笑的事,竟然一同发出轻笑。
“母亲”、“父亲”的声音,还有那个年轻女声,高高低低地交叠在一起,如同三重唱,随后慢悠悠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