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一脚踩下,脚底软绒绒的触感。
低头一看,三条狐狸尾巴,被她当成了被子。
她倒是睡得香。
一个妖奴不伺候主子睡觉,却用她的呼吸,用她身上的气味……用她的存在,时时刻刻地扰乱他。
他狠狠地踩她心口,看到血色沁出白色寝衣,她却没有一点动静。
装死,又跟他装死。
以为现在的他,还会为她心疼么?
不会了,他恨不得看着她死。
阴鸷的眼神紧紧攫住那紧锁的眉心,似乎很是痛苦。
他懊恼地伸手摸一把苍耳的额头,滚烫的温度。
没听说谁家妖奴生病的。
要是烧死了……就往乱葬岗里丢了算了。
麻烦透了。
晨起,青山进门伺候他穿衣时,都不敢随便看一眼床上躺着的人。他怕自己的眼珠子被挖出来。
苍耳起来时,已经退烧了。
疑惑自己怎么爬上的床?
可青崖又没把她扔回地牢……
看来,她要另找住处。
既不能碍了青崖的眼,又不能离他太远,以免他真要死时,她赶不上。这么想着,就见床铺上一块玉佩。
桂花连枝纹!
是她丢的玉佩!怎么在这里?
太好了!!
木招摇给她刻的玉佩找回来了!
她捏着玉佩,捏得手心都有些疼。
不可以哭,不可以哭的。
她怕玉佩再掉了,便放进了袖兜里。
这床青崖刚睡过,想来这玉佩,竟是被他捡走了。
想起自己顺手牵羊的玉佩…拿死人的玉佩去卖,不厚道……还是还给他吧。
她把青崖的玉佩放在床上。
青崖一整天都在闭关,道长们给他做法,想尽了各种办法。
等他回来时,苍耳却看他面色铁青。估计……还没找到什么好办法。
不去触霉头,躲远些好。
她在东厢房给自己找了个窝。里面有些简单的家具陈设,能住。
因为佩戴了妖环,她跟青山说了两句,就出去买了几块布料,想着给丁令威做几件衣裳,免得他再穿道士服,又要被扒了。
笨拙地用剪刀裁剪,用针线缝制,时不时戳了手指头……冒出血来。
她娇气地想起木招摇和老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