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我每回想起她时,就摸摸那只小鼓。就感觉……她还在我身边一样。我流浪的时候,就是靠着悦娘活下来的……我抱着她的头,想着,我一定会带她回家。青崖,你把悦娘还给我……好不好?”她轻轻靠在青崖的枕头边,用绒发若有似无地蹭他。
青崖忽地慢慢闭上了眼睛。
就在苍耳以为这狗男人睡着的时候,他又开口了!
“青山说你想在院子里种满桐树,树上要开满桐花?”
苍耳为了悦娘哭出来的眼泪还没干呢,狗男人就换戏码?
她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心里骂出了花。
狗男人,就是用悦娘吊着她!
可是……
从她说桐花的事到现在,青山哪有机会开口跟他提。
不是青山,那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她院子里果然还不干净。
还有什么活物能告密?又或者是死物?
她应该找机会多了解些道术,免得被臭道士坑死。
眨去眼角的泪花,她又对青崖甜甜地笑:“光有桐花怎么够?我还要百鸟朝凤。王府里要飞满各种灵鸟……你说过,我要什么,都会给我,是不是?”
青崖很享受她的枕边风。
就在此时,他忽然明白,一向英明神武的父皇,为何会因为玉妃寥寥几句话,就为她召尽天下英雄,猎杀圣兽鹿蜀。
“明日,你还想来侍疾么?”
“你还想我来么?”苍耳唇角勾一抹笑意,媚态横生。
青山终于找到了山蜘蛛的蛛丝。
他瞅准时机送进来,又赶紧悄无声息地退出去。
好狗腿就是该出现时出现,该消失时消失。
苍耳一点一点铺展开蛛丝,贴上青崖的背,绕过他的胸,指尖有意无意地碰触,她极有耐心地,一圈一圈地缠绕,就像山蜘蛛那样,极有耐心地编织一张巨大的网,等着猎物心甘情愿地上钩。
“我想,也不想。”青崖平复着自己的呼吸。
“怎么?青崖白鹿也会对自己没信心么?你怕什么??我不过……是只狐妖啊。”苍耳冲他甜美又无害地笑。
这些臭道士,都以为妖就该沦为他们宗门里的奴隶。
要么奴役,要么剖丹,要么契约。
她偏非要他亲自领教领教,什么才是……妖。
她要他,一点一点,心甘情愿地踩进她的蛛网。
木招摇说过,报仇么……何苦要杀来杀去。
诛心的刀,才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