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他起身戴上斗笠,看身后的叫花子,满脸木讷之色。
还真是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青山不知从哪儿又拿出顶稍小些的斗笠,递到苍耳手里:“姑娘。主子出门在外,你帮忙端个茶,递个水的,照顾一下。”
苍耳看着手里的斗笠,心领神会地跟在青崖身后。
新开的食府并不怎么热闹。
穷乡僻壤的地方,哪有那么多有闲钱的食客。
青崖和苍耳独占了二楼。
临空而望,一片低矮的泥房,铺着粗劣的砖瓦,木头。远处有大片茂盛的密林。
宫里修筑的木材,大多产自那一片林子。
那里有着许许多多和阿嘎……一样的伐木工。
猝不及防间,鼻腔涌起一股酸意,红了她的眼眶。
她眨眨眼睛,将泛起的水汽眨了去。
再抬眼时,眼中又是一片没有情绪的清明之色。
速度之快,青崖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小乞丐……哭了?
雷炁窜行之痛,她能忍得一声不吭。
这样的人……会因为什么哭?
“吃饱了,消消食。”青崖又戴上斗笠。
他丢出一贯铜钱。
铜钱掉进苍耳的手心里。
“别老跟着我。自己去转转吧。转完了,想回去就自己回去。不想回去也无所谓。”他走得很是潇洒。
苍耳见他当真自顾自往左边一转,望着他走出老远,连头都没有回过。
苍耳泛起疑惑。
他当真是对自己毫不在意?那为何又莫名其妙要收留她?他到底图什么?
她实在捉摸不透。
她不打算和青崖同一个方向,哪怕府衙在左边,她也打算先往右边走,绕个大圈过去。
右边的巷子里,摆着几个小摊。
卖什么的都有。
女孩子的花绳子,发钗,耳环,珠链。
小孩子的拨浪鼓,小帽子,木头马……苍耳的眼神落在一面小鼓上。
她拿起那面小鼓,拿起鼓槌,闭眼回想青崖每日敲的升阳鼓。将鼓槌沿着鼓面圈划出一串长音。鼓槌再落到鼓面上,时而密集,时而错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