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明昭的话肯定了他的猜想:“修为近神,寿元千年,而神君逸风清,修为近神,却不过百岁有余,性命却已经接近尾声。逸风清二十七岁成为神君,当他完成受封仪式,接过云杖的那一刹那,他获得了神的力量,真正成为了宗门的神,也是从那一刻时,他的生命也随之进入了倒计时。”
说完,她看向了夕夜来,带着几分忧伤,几分担忧,几分意味悠长,像是在等他一个答案。他之前一门心思想着如何当上神君,他以为当上了神君他就或许可以过得轻松一点,所以对其他的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不太注意,所以直到此时才知道神君光鲜背后的真相,不过就算他之前知道,他也不会放弃成为神君,因为那是他所知道的活着的唯一方式。
现在知道了,他的想法也不会改变。一如以往的慵懒带笑的声音。
“多谢明昭大人的肯定,夜来一定不会辜负明昭大人的信任,顺利成为下一任神君,至于我的生命,明昭大人请放心,我一定会活的很久很久的,久到天长地久都黏在你的身边。”
周遭温度好像突然降了下来,夕夜来突然感觉自己有点冷。
“我希望你可以退出神君大选。”
冷凝的声音,仿佛空气为之冻结,夕夜来知道,明昭大人生气了,他见过她生气的样子,不过这还是第一次他成为她生气的对象,忐忑之余心底还有点雀跃,不过他还是不想让她生气,他走进明昭的身旁,用手拉了拉她的袖子。
“明昭大人年少时不也想要成为神君吗?我当上了神君,就可以视线明昭大人年轻时候的抱负了,而且每个人的情况不同,我一定会活的很久的,为了我们的未来。”
明昭长叹一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可奈何。
“自你我在一起后,你一直对我百依百顺,我曾认为这份感情束缚了你,但今天,看到你这么坚决的坚持自己的想法,我知道是我多虑了,我很开心,我们之间的感情没有任何问题,我年少时的确也想要成为神君,你想要成为神君,就去吧!至于当上神君的副作用,我们一起想办法。”
说完,明昭拉过扯着她衣袖的手,紧紧抱住了夕夜来,夕夜来感觉眼睛湿漉漉的,心里也好像有什么暖洋洋的东西在流淌,暖意由心脏很快的扩散到了四肢百骸,他也闭上了眼,紧紧地抱住了明昭。
“想要靠近喜欢的人,想要和喜欢的人一直在一起是我无法抵御的本能,明昭大人,和你在一起的我,才是真正的自我,是我一直与恐惧又渴望的本能斗争下得之不易的平衡,你是我可望不可即的光明,我是如此的渴求你。”
明昭紧紧地回抱住他:“我不是什么可望不可即,我现在就在你的面前,我们正在紧紧相拥,而你又何尝不是唤醒了我那颗因杀戮而麻木的心。”
明昭作为的拥有者,她一直知道凡事都有其代价,她知道神君那份近神的力量的代价是什么,当神君继承仪式举办过后,新任神君会与云杖建立联结,神君的生命里传输到云杖装换为力量储存在云杖中,当神君需要力量的时候云杖再将力量传递给神君,至于上一任神君,在继承仪式结束后便再无所踪影,所以真正的继承仪式是什么可想而知。
至于云杖为什么会有作用,或许因为云杖与神君的本质相同,因为云杖的锻造材料不是什么,而是初代神君的身体,神血浓厚之人不仅力量强大,甚至可以说是浑身是宝,锻造法器,炼丹,为了追寻这份力量,为了拥有浓厚的神血,一些人可以说是无所不为……
如果夜来真的成为神君,那她将会用尽所能阻止仪式的发生,这是她彻底的私心,情与理之间她已经做出了取舍,但天秤依旧没有失衡,因为她同样也会用尽所能守护宗门。
如果可以,他想要一直和明昭一起,奈何她有作为府主的工作,他也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只能暂时分别,不过短暂的分别是为了更好的相见,下一次他会带着一个属于他们的幸福愿景与她相会,他轻缓地擦拭着手里的刀剑,无情的锋刃映照出一张多情疯狂的面孔。
他要给明昭一个美好的未来,首先要做的就是快速登上神君之位,虽然距离候选时间结束只有五个月的时间了,但他不想再等了。
至于成为神君后只能再活一百年,或许也不是没有办法,明昭大人说神君举行仪式,接过云杖后获得了神的力量,如果他猜得没错这份伟大的神的力量的代价应该就是生命,那么他只要假装仪式完成就好,只要有明昭大人的帮助,这应该并不成问题。
所以问题应该只有登上神君之位,他知道明昭年少时也曾是神君候选人,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恪尽职守,守护着宗门,但难免会有力不从心之处,不过以后这种情况不会再发生了,因为他会成为神君,他会让这个宗门成为明昭理想的宗门,而且只有成为神君,拥有权力,他才会让同他一起的明昭受人非议,他自己怎样无所谓,反正他不在乎那些无所谓的人,但明昭不同……他要让天下无一人对他们之间的姻缘非议。
如何成为新的神君呢?答案当然是上一任的神君死掉,而其他的神君候选人全部消失了,而且神君突然死亡,众人沉浸在悲伤之中他也好浑水摸鱼阻止真正的仪式发生,将刀剑佩戴整齐,利落起身,不见昔日慵懒,更不见昔日飞扬,只见他寒潭黑瞳下蕴藏着看不底的杀意,将杀意冷凝至了极致。
他准备去见神君,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见他,去见那个将他带至宗门的恩人,那个放任他被霸凌的冷眼人,那个将他视为铲除异己工具的得利者,那个教导他修行的不为人所知的师傅。
每一次都是他来见他,不是传召,而是高高在上的神君来亲自见他,这似乎是一种无限荣宠,他似乎应该感恩戴德,将他奉为神明,可不知为何他总是让他想到当年那个用馒头让自己做狗爬的那个死胖子。
果然过不了多久他露出了真面目,他将他带入宗门,所有人都知道他是由神君亲自带入宗门的人,可以说整个宗门都在关注他,准确的说是关注神君接下来的举动,但接下来神君的举动就好像是忘了他这号人一样。
而这时对他有所关注的众人也知道了他的来历,一个身世不明的流浪儿,小乞丐,一个人人可以践踏的存在,一开始,只有几个人试探着找他麻烦,用石头绊他,往他的饭里倒痒痒粉,装作失误用火烧他……
除了他本人的反抗,并没有人出来阻止,渐渐地欺负他的人越来越多,欺负他的手段也逐渐升级,他又遇到了让他做狗爬的人。
不过这次他并没有像上次一样照做,毕竟现在他不用饿肚子了,能吃饱了,虽然饭里总是被加了奇怪的东西,不用饿肚子就好,反正他流浪的时候也总是遇到这种事情,身上总是青紫交加,他都无所谓,只要能活着就好。
在他被欺负得最严重的的时候,一天夜里,高高在上的神君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鹤发童颜,仙风道骨,他依旧和蔼可亲。
“夜来,你受苦了,很抱歉这段时间作为神君忙于宗门事务,疏忽了对你的关心,孩子,你愿意原谅我吗?”
高高在上的神君都对他说抱歉了,他一个小流浪孩能怎么办,只能是说原谅他了。
“您不用说抱歉,是您把夜来带到宗门,让夜来从此有了家,不用被风吹,不用被雨淋,还可以吃饱饭,您帮了夜来这么多,您是夜来的大恩人,反倒是夜来,什么对不能为您做,夜来才应该跟您说对不起。”
说着,扑通一声,夕夜来跪在了地上,眼里噙着泪,用孺慕的眼神望向那高高在上的神君。
高高在上的神君俯下身将他扶起,温和地说道:“夜来,你愿意做我的徒弟吗?”
他不可思议道:“夜来真的可以成为您的徒弟吗?”
和蔼的神君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
“当然可以了,夜来,只不过宗门规定神君不能收徒,所以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不可以告诉任何人。”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从此,白天他是宗门里人人可欺的存在,晚上他确实高高在上的神君唯一的徒弟。
后来他实力见长,欺负他的人越来越少,那高高在上的神君的目的也露出来了。
“夜来,作为神君看似受人拥戴,实则却有不少人想要除之后快,夜来,你天资卓越,刻苦修炼,如今已有所成,你可愿为我分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