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林:“……我知道,但我要保护他。”
泪墨花:“呵。”
闲庭信步,一点朱砂,烨然若神。
季林:“储君殿下,你来的正好,我们刚刚收到了一个叫舜华得女子的袭击,与尘他现在昏迷不醒……”
微生长离:“槿花朝发夕而萎,得失兴亡总一机。她的时间不多了……”
季林:“与尘,你醒醒啊!你听到没有,你的殿下说了她要去为你做掉那个叫舜华的人了!”
泪墨花:“你别瞎说。”
树长数千尺,一千余围,两两同根,更相依倚,巨大的扶桑树下,两道人影并立。
微生长离:“那个和你一样眼带泪痣的人要成亲了,不去看看吗?”
舜华:“翠袖红裳细锦袍,纷纷儿女斗妖娆。千枝万朵遮人眼,谁觉荣枯在一朝。我想要再多看看这个崭新的世界。这一次,就是最后了。”
微生长离:“不是结束,而是开始,过去,你承载了千百年来皇朝的黑暗,如今,我需要你与我开辟全新的未来。”
舜华:“第一次睁开眼看到这个世界,奴家的眼里只有遍地尸骸,四周弥漫着腐烂的恶臭,野兽向我袭来,撕咬,尖厉獠牙下滴落的猩红,是我眼中最后的色彩。第二次睁开眼,周遭景象依旧,白骨腐蛆和恶臭,这一次,我见到了和我一样生着四肢,直立行走的——人,我喃喃自语“我们是一样的……”一记耳光袭来,耳边嗡嗡地回响这骂骂咧咧的声音“谁和你这个贱人是一样的!大爷我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而你只是个下贱的女人,女人就该像狗一样在地上趴着!”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拳打脚踢,这一次我的眼前只有黑暗。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被卖掉,做奴隶,被虐待,被侵犯,每一次每一次我的眼前好像都只有黑暗,也只剩下黑暗……第六次不同了,我遇到了一个奇怪的人,他的眼里刻印着日月,承载光明,可光明之下潜藏着我见过无数次的黑暗,他使我见到了外面的世界,也让我见到了那位花一样的剑神,原来花不只是脆弱卑贱的装饰,原来自己也可以有其他的模样,当我真正成为自己的主人的那一刻起,我就不再是谁的奴隶了,只因我有一个自由的灵魂。而他,却始终在混沌中不复,现在的我,只想自由的活着。这一次睁眼,我见到了花,我知道,这一次,便是最后。”
微生长离:“当一切枷锁退却,你的任何行动都是自由意志下的行动,告诉我,你想要如何自由。”
舜华:“朝荣殊可惜,暮落实堪嗟。若向花中比,犹应胜眼花。舜华胜极,千秋绚烂。”
微生长离:“我已经厌倦了那反复的梦魇,这一次,就让我们结束这一个又一个腐朽的轮回。”
草木荣枯只一瞬,一瞬凋零,一瞬无生。
季林“怎么这花,这草,一下子全都干死了?”
“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舜华之美,始于舜华,止与舜华。”
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弱柳扶风之人与夜雨凋零中乍现。
衣与尘:“你是为舜华而来?”
祈绫黛:“舜华之美,非属一人。”
季林:“姑娘大可放心,我们这里没有人对舜华小姐有非分之想。”
泪墨花:“她又不是浮黎。”
祈绫黛:“不懂欣赏的无用之人,活着,有什么意义。”
季林:“感觉气力在逐渐消失……”
衣与尘:“姑娘,我们与舜华姑娘确实无关,是她认错了人?”
祈绫黛:“舜华至美,又怎会有错?”
季林:“真的,她将他认成了是衣青玄。”
祈绫黛:“他有浮黎,为什么不是?”
泪墨花:“为什么不去问问你的舜华?”
祈绫黛:“死神照眼的一刹,舜华零落。”
季林:“好笑,你是将自己自比为死神吗?我早就想会会你了,一报那日遇袭之仇!”
祈绫黛:“除了你们,方圆间,可还有生命存活?想要逃离死亡的眷顾,就告诉我衣青玄和舜华之间发生了什么。”
衣与尘:“我可以告诉你舜华和衣青玄的关系,但你要先放我的两位朋友离开。”
祈绫黛:“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日丧?”
夜雨声止,弱柳扶风的人带着点点泪光,消失在迷茫夜色中。
季林:“你们有没有发现,银月帝国的人好像都喜欢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好像人人都是谜语人。”
衣与尘:“还很喜欢突然到来,突然消失。”
泪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