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他是要去审问元澈的,或许只有他才知道其中缘由。
“林丹汗去那儿干什么?”皇太极双手负在身后,嘴边冷淡的弧线似乎意味着他一定能问出个所以然来。
“我不知道。”元澈的嘴巴很紧,他一字一顿道。
施刑者看到了皇太极扫他的目光,于是就知道怎么做了。
此刻的营帐内传来元澈惨烈的叫声,皇太极关键时刻还是挺残酷的,但是在这个时代,谁有妇人之仁,谁必亡。
施刑者因为他的一个眼神就在元澈身上深深地划了几刀。
可惜他太忠诚,死也不说。皇太极厌烦道:“如果你想让你的家人与你一同陪葬,那我就成全你。”
元澈什么都不怕,就怕他在他的家人身上下手,从被关押到现在,这是唯一困扰他的问题。这么一来,他就不支声了。
“考虑好了没有,说还是不说。”
元澈转念一想,其实皇太极问的也不是什么机密的事,反正林丹汗已经回去了,告诉他又何妨?
“采药。”他的回答如此简单,对于他来说当然是说的越少越好。
“什么药?给谁采的?”
“风灵花。”他沉重地呼着气,“给海福晋。”
海福晋?那就应该是海兰珠。
“为什么采药?”
元澈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如实回答,“海福晋身中剧毒,必须要有风灵花作药引。但是这花难得,只能长在悬崖峭壁之上,可汗为此才去采药。”
海兰珠中毒了?
皇太极目光暗淡,走了出去。
“你要去?”岳托叫住了他。
他转过身,“你也听到了,我要救她。”
“现在正是关键时期,还是我去吧。”
“你留下,我能为她做的只有这些。”
他们两都定在那里,他看了岳托两眼,骑马离去。
她是他唯一深爱之人,可能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没有一个人可以超越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作者有话要说:
☆、再见,察哈尔(叁)
他仿佛能感受到她死亡的气息,焦虑忡忡,似波涛汹涌,紧追身后,随时都有被淹没的危险。
他在风中疾驰,速度之快,他却无法感受到,仍然觉得离悬崖还有好一段距离。
他沿着山路绕了好几个圈子,前方正是陡坡,他的眉头终于有了一丝舒展。
“吁——”
伴随着黑驹急匆匆的嘶鸣,他下了马。眼下云雾缭绕,深不见底,连鸟都止了步。
他沉默了好久,未有所动。并非是他害怕不敢上前,他是在观察思量,到底该从何处下手。
终于,他看准了一个地方,沿着峭壁上模糊的痕迹爬下。说是峭壁,其实它并不是只有岩石的光滑,上面到处都布满了荆棘,稍不留神就会被割到,那种痛,让人忍不住想撒手,但他必须忍着,放手了,他和海兰珠就得到黄泉相见了。
他一路爬下,终于看到了那朵不同寻常的花。寒风凛冽,手指关节被吹得分外明显,发红。
怎么摘到的,过程怎样艰辛,这些都不重要了。岳托说,他当时看到皇太极如释重负的微笑,他竟很感动,那张俊美的脸被棘草割了无数道,手中拿着他费尽心机得到的花。他只知道,今后再也不能伤害海兰珠,再也不能反对他们。
让元澈把它带回去的原因仅仅是因为他对皇太极说的一句话。恐怕他在交谈中发现了皇太极与海兰珠的关系,于是拿海兰珠的命作威胁。
“你以为她有了风灵花就能活吗?”元澈讥讽道。
“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