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送她盈盈的倩影,一道灼热的火焰在下腹翻腾。
那是欲望,他很清楚,多年来一直利用马不停蹄的工作严格压抑住的欲望,竟在这最教他不安的时刻苏醒。
他懊恼地想砍人。
他抓抓头,翻身下床,发现自己身上除了西装裤跟领带不在了,其它衣物仍然穿得好好的。
究竟有没有跟她做呢?
他实在记不清,只得先套上长裤,将乱翘的头发抓顺,然后照她的吩咐,Call柜台送回换洗的衣服。几分钟后,客服人员将衣服送来了,他敲敲浴室的玻璃门。
她打开门,探出一条白玉臂膀接过衣服,顺便娇声叮咛:“你可别偷看喔。”
偷看?关友和一愣,这才察觉玻璃门整面是透明的,浴室内部一览无遗,他微窘地转过身。“我知道了,你快换吧。”
又过了几分钟,她终于换好衣裳,容光焕发地走出来。“好了,换你了。”
他注视她清新的倩影,满腔言语在唇边挣扎,好不容易吐出。“小姐,我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她回眸望他,奇怪他的犹豫。
“我是不是……咳咳。”他实在说不出口,这真是他严谨人生中的一大污点。“我是说……如果你昨晚受了任何委屈,请告诉我,我愿意负责。”
“受什么委屈?负什么责?”她不明所以地眨眨眼,半晌,恍然大悟。“啊,你该不会以为自己跟我上床了吧?”樱唇好笑地弯起。
难道不是吗?他干瞪她。
见他满脸黑线,她噗哧一笑,星眸闪烁趣味的光芒。“拜托!不是你想的那样啦,我们只是睡同一张床而已,根本什么都没发生。”
“真的没有?”
“真的,我保证。”她举起右手,做出发誓状。
关友和怀疑她正在肚里暗暗嘲笑他,脸颊一热,又咳两声,“那你为什么留下来?”
“还问?因为我衣服送洗了,没衣服可换啊!明明有某人说要去买一套衣服赔我的,结果居然自顾自地睡着了,我总不能白白吃这种亏吧?再说末班车也没了,就干脆留下来睡一晚喽。”
她怎能说得如此理所当然?
关友和阴郁地注视她。“跟陌生男人睡同一张床,你不觉得很危险吗?”
“有什么好危险的?先生,你知道自己昨天晚上醉得跟一头猪一样吗?”她笑着揶揄。
他眯起眼。“但我现在已经醒了。”
“喔。”她若有所悟似地点点头。“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现在可以随时侵犯我喽?”凝睇他的眼神笑得很古灵精怪。
关友和暗暗掐握拳头。这下他可确定了,她果然在嘲笑他!
“你不会的。”仿佛看出他的不悦,她又笑了。“昨天那个女人不是也说了吗?你连上酒家都是规规矩矩的,像你这种男人,不会随便对女人出手的。”
“别说得你好像有多了解我。”他冷哼。“我们不过是初次见面。”
“说的也是。”她没跟他争辩,含笑的明眸继续凝定他,直到他感觉脸庞几乎被她意味深长的目光烧出一个洞,她才好整以暇地开口。“说也奇怪,我觉得自己一点也不伯你耶。”
他怔住。
“我觉得自己可以信任你。”她走向他,卸妆的素颜近看之下反而更显纯真娇媚。
他不觉屏息。
“你也有这种感觉吗?”她柔声问。
“什么感觉?”
她微笑不语,又打量他片刻,然后主动伸出手。“我姓余,余梦珊。你呢?贵姓大名?”
“关友和。”他伸手与她一握,扣进掌心的肌肤柔软得令他心悸,他傻愣愣地感觉着,一时竟忘了松开。
她也不嫌他无礼,任由他继续握着自己的手,冲着他嫣然一笑。“关友和先生,我肚子饿了,你要一起吃早餐吗?”
早餐?他干么和一个萍水相逢的女人一起吃早餐?这不是一向拒女人于千里之外的他会做的事。
关友和原想拒绝,转念却又点头。“好,我请你。”就当弥补他昨晚的失礼吧!他说服自己。
“谁请谁都无所谓啦!”余梦珊落落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