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我的一位远房侄孙女罢了,不必管她。”赵老夫人道。
她有些心烦意乱的摆了摆手,像是随口安排,却又给赵嬷嬷递了个眼色,道:“赵嬷嬷,你去把人接到延福堂的西厢房去,我用完膳再过去。”
“祖母可需要孙媳陪同?或者孙媳去安置那位馨姑娘的住处?”崔令宜问道。
往日有些什么亲戚上门,都是崔令宜去安排的。
她如今这么一问,倒也没错。
赵老夫人只觉得喉咙一哽,连忙拒绝:“不必了,又不是什么重要的贵客,不值得你这样的花费心思。”
“族老那儿不是说有人要过来?你且忙你的去。”
崔令宜乖巧顺从:“那孙媳且忙去,祖母若是有什么事儿,差人来寻就是。”
赵老夫人忙不迭的点头:“好,你且去吧。”
崔令宜走后,赵老夫人才冷着脸撵人。
她冷着脸看向大房三房那几人,语气冷漠道:“你们几个若是用好了,那便走吧,我今日不得空招呼你们。”
孙氏本就想看好戏,哪里轻易被打发,连忙道:“母亲别呀!媳妇与那馨姑娘也有些日子没见了,总归是亲戚一场,媳妇关心关心她,也是应当的不是?”
赵老夫人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她望向孙氏,语气略为不满:“老大家的,我记得你儿今年也要科举了,你不替他去求神拜佛,倒是关心起我老婆子的远房亲戚来了。”
“你既这样得空,那便替我抄一摞金刚经罢,佛诞那日我有用。”
明白赵老夫人是要借题发挥,孙氏当下便站了起来,捏着帕子拭了拭嘴,同三房的媳妇张氏阴阳怪气道:“三弟妹,我看咱们还是走罢,不然母亲又为了打发我们寻那诸多借口,省得累着她老人家。”
自从得知这侯爵与自家夫君无缘之后,孙氏有时连表面功夫都不愿做了。
“滚!”
赵老夫人气得脸色极为难看,她怒气冲冲的看向孙氏:“再在这儿说三道四,我让老大休了你!”
见赵老夫人是动了真怒,孙氏这才撇了撇嘴走人。
那张氏也领着自家女儿匆匆离开,生怕引火烧身。
赵老夫人在膳厅吃了一肚子火,一回到延福堂,便气势汹汹的往西厢房走去:“一个两个的,我倒要看看,她究竟想干什么!”
赵老夫人的满腔怒火在看见一个略感眼熟的老妇时,变得疑惑了起来。
她坐在西厢房的主位上,目色沉沉的望向一旁的杨馨儿:“馨丫头,你什么意思?她又是什么人?”
杨馨儿挑了挑眉:“老夫人忘了?”
“也是,毕竟这么多年都过去了。”
她勾唇一笑:“那,我便替老夫人好好的想一想,她是谁罢。”
杨馨儿围着那老妇转了一圈,这才望向赵老夫人:“您还记得四十多年前,您与我姨祖母——也就是您弟的妾室在温泉小筑同时产子的事吗?”
“当时,您喜诞麟儿,稳居侯夫人之位。”
“而我的姨祖母,却因为没能生下儿子给主母抱养,被杨家所不喜,被苛刻责骂,您还记得吗?”
赵老夫人皱眉,不悦道:“提这些陈年旧事做什么?”
她弟媳因在寒冬腊月坠了池,伤了根本,不能生养。
“你祖母当年想在妾室之间抱一个孩子过来抚养,又有什么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