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说对不起。我开始痛恨『没关系』这三个字了,我其实是觉得有关系的,只不过我一遍遍说服自己,是我选定这个男人,所有的『没关系』都是我理所当然要承受的。
“但是……李赫,这次让我来说对不起吧。”她一脸哀蹙。“对不起,我的包容与体谅已经用光了,我要开始自私、开始做让自己快乐的事;对不起,不官你和严欣之间有没有什么,我都不想再介意;对不起,走到这里已经是我的极限,我不想勉强自己再走下去。”
她将一件事娆着对他说,用譬喻法、用形容词、用一堆文字技巧,她把要谈的事用写小说的方式迂迥陈述,不再平铺直叙,让他这个律师找不到适切的辩驳或攻击点。
“扬扬,你到底想说什么?”他越听越觉不对,急问。
“李赫,我们分手吧,我没有闹情绪、没有生气,更无关生理期,我现在出口的每字每句都是认真思考过后做下的决定。”她恢复一脸平静,淡淡说道。
“说慌!如果不是太生气,在知道严欣的事时,你就会跳出来对我咆哮,就会质问我,为什么替前女友打离婚官司,却不帮你朋友的忙……等一下,那天……那天月初……”
李赫发觉哪里不对了,他前思后想,把所有的事串联在一起后,恍然大悟。
“小赵说你那一天来事务所两次,说你在清水茶楼等我,而阿享和国宾进事务所前,也娆到清水茶楼替大家买饮料……
“你一定是听国宾说了什么,所以你生气,才在同一天向我提出要求,希望我帮你的朋友打离婚官司……不对,你跟本没有朋友想离婚,你只是在试探我,是不是除了严欣,我不会帮任何人打离婚官司。”
果然是个心思缜密的好律师,东拼西凑,就被他寻出线索,明白了来龙去脉。
她定眼望着他,半句话都不反对。
“既然没有朋友离婚,就没有突然约好的旅游行程,那么你那两天去了哪里?你不想看见我?你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好好想想,对不对?”说到这里,他突然想起那天听到捷运站里的广播,和她莫名其妙想到动物园走一走的事,通了!“那天,你跟纵我和严欣到动物园,对不对?”
她只冷冷一笑,揭穿她愚昧的行动,对他有什么乐趣可言?
“扬扬,是你误会了,为了争孩子的监护权,我必须事先和小孩子打好关系,才能让她在法庭上和我合作、对法官讲出我要她说的话,而且我还要取得王崇临这父亲打小孩的证据。”
她收敛笑意,垂下眼睑。说服他,比想象中更困难。
“扬扬,我不想离婚,我喜欢你、我爱你,你明明知道的,对不?”
“不要再用嘴巴爱我,我不想听这个。”她清冷道。
去追逐你真心喜欢的吧,不要再把道义责任负在肩膀上,我不想当你的包袱。这是她没出口的话。
“我不是用嘴巴爱你,我是用真心在爱你,我和严欣已经是过去式,感情会事过境迁,我会帮她的忙,只是基于对一个朋友的情谊。”
朋友?他高中同学要离婚时,他帮忙了吗?他大学教授离婚时,他帮忙了吗?他的小阿姨离婚时,他又何曾帮忙了?这个心口不一的男人,越是证明严欣是普通朋友,越是让人感觉他心虚。可她不想同他辩论这些。
“可你一向对朋友比对妻子好,不是吗?李赫,就让我当你的朋友吧,我不想当你的妻子。”
她的话堵了他的嘴。是吗?他一向对朋友比对妻子好?
好像……是……
国宾缺钱,他偷走扬扬宝贝得半死的存款,没想过她每个月为了钱忙到焦头烂额;朋友过生日,他为他们唱生日快乐歌、为他们办Party,却让扬扬独自过生日,满桌好菜从热转凉,还趴在电脑前面,为下个月的房租奋斗;严欣离婚,他陪在身边,听她哭诉婚姻生活里的不幸,而同时间,扬扬流产,一个人在手术台上,默默承受身心创痛。
他……是个失败的丈夫。
像是被捧子打上后脑,耳边嗡嗡作响,他慌慌张张地把她冰冷的手包裹在自己暖暖的掌心中,急说道:“不要,扬扬,我知道错了,我会改,对妻子比对朋友更好,你有看到的对不对?这阵子,我正在慢慢改变,总有一天,我会变成好丈夫。”
你摇头,不再被说动、不再妥协。
“李赫,我没有亲人,我害怕独处,而结婚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