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行字是
暂时收起希望
窖藏
等到蛆虫都成了苍蝇
一一飞散
再把生命漂白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诗,估计只能算是个“随手写下”吧,但就这几行字却让突然像是掉进了一个无底的深渊,清冷冰凉又难以呼吸,我可以想像一个女子在写在这几句时的无奈和对未来的憧憬,我向来觉得(禁止)这行当是想偷懒又想赚钱女人们干的,所以我跟江洪对于那些(又鸟)们总是从来不客气,总是想方设法的花尽力气把掏出去的钱干回来。
随便翻了几页,大多是这些暗示心情的小句子,我以那些年学过几年的文学知识判断这些句字没什么文学性,但从一个人的角度我却发现了有些东西我们永远无法透过表象去看,比如这个小齐的姑娘,她的笑是和一个男人的喘息浑在一起的,谁又能知道她在笑的时候是不是在诅咒世界上所有乱搞的男人那命根子都烂了呢?
陆陆续续的又看了几页,后面是类似散文的东西,随便看了一篇没有题目的,像是一个16岁少女苍白的表白。
想寻找一个人,可以让我可以诉说,他一定是离我很近的,虽然现在远在天边,如果寻到了,我要对他说,跟我一起走吧,我会把春天做成一条彩带,在你最寂寞的时候,装饰一下你素淡的心情,或者,我可以把夏季变成一颗炙热的心,你忧郁迷朦的眼睛,等到秋天,漫山红叶飞舞时,我可以用它为你拼凑出一幅最美的图景,让你坐在里面看日出日落、潮去潮来,冬天,我们就躲在屋里烤火,看窗外飞雪飘零。。。。。
后面都是诸如此类的抒情,看得出她是想过爱情的,可惜一直没有等到,或者曾经等到过伤害,我可以同情她,可以理想她,可是我却提不起太大的兴致继续看完它,赶紧熄了灯睡觉,刚躺下又觉得不踏实,又翻看了一下,终于还是沉沉睡去,尽管她再怎么有理想,再怎么想证明自己的文字天赋,但她已经沉沦到了卖身换钱,况且她并没有什么可以让人激动的地方。
那天夜里我起来撒尿的时候特别看了一下钟,四点半的时候,黄静的房间还是空无一人,再醒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十点钟,黄静的房间门紧闭,估计是早上回来的。
踱到阳台上,不远处闪亮着白色的水面,那是一条运河,像网络一样串穿着这个叫珲州的地方,突然我有了一种近水的冲动,这是什么季节了,十点钟的太阳这么温暖的照着。我换了件外套,向楼下走去,嗯,去看看那条似在咫尺的运河,水能陪养出人的柔韧性。
运河是只能远看的,远远的看上去像条缎带,近了却觉得浑沌不堪,有些五彩的塑料带任意飘着,近界的地方还泛起一道道的泡沫,也许是心理作用,我甚至觉得空气都隐隐带着腥味,最让我吃惊的是,就在这样的一条河里,居然还有几个妇人在洗衣服,估计干净的衣服都能洗得脏了。
我靠过去,看她们雪白的手臂在衣裳和运河的水间舞动,我盯了小一会儿,离我最近的那个女人有些不自在了,扭过来问我干嘛呢?没看见过洗衣服?
“这水这么脏的,用来洗衣服岂不是洗不干净”我疑惑的问。
“怎么会呢,这衣服脏呀”她一边说一边拎起还未洗的一件衣服,上面净上泥奖和油污。“我爱人在那边工厂当工人,每次的衣服真比抹布还要脏的”她嘴巴呶向的地方有黑瓦白墙的厂房。
像是自言自语,又像在告诉我,她一边搓揉着那些失去颜色的衣服,一边说:“这水虽然是脏的,如果用来洗干净衣服肯定是不行的,但去洗那些比还要脏的工作服,是绝对可以的。看看现在不是洗得挺好”
是的是的,这跟做人似乎是一个道理,你是干净的,一丁点的脏就能污了你。但如果你已经脏了,那么水是足以洗去你的脏,虽然不能让你彻底的干净,但绝对能让你去污。
捡起了一颗石子,我笑着朝那河上扔去,一条脏兮兮的河居然让我明白了一个浅湿的道理,石子在水面上跳了三下之后沉了底,我转身向回去的路上奔去,临走的时候对那个女人说谢谢。她莫名其妙,我听到她在我身后说神经病。
是的,我们是什么,我们已经脏了,我、赵小妖、黄静还有小齐等,如果给我们一条河,我们就可以对自己施洗,而结果是,无论怎么样,我们都会变得比以前干净。
找到了河,我们就能找到一点自己,我兴奋的踢起了踏脚,我想我得好好洗一洗,当然还不光光指我一个人。
第八章 云端以上 水面以下 第一节 理想
福楼拜说,最穷是无才,最贱是无志。我知道前句,小齐知道后半句,我们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我们都不知道对方的那一句。
回黄静的家时我几乎是小跑着过去的,而且一路跑一路唱: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解放区的姑娘我好喜欢。一回去便翻箱倒柜的把我几周前在宾馆写的那一撂子乱七八糟的东西统统拿到厕所焚掉,在看那结桔色的火焰吞没那些写满了字的稿纸时,我突然有一种快感,而这种快感在看着那些灰烬或残角在抽水马桶轰隆一声冲走后达到了极至。
我干嘛要写这些东西,我的理想不是坐在这里写忏悔录,也不是逃到某个角落去用文字发泄,我的理想是当个作家,公元一九九四年我订下的规矩到哪里去了?若干年后,我居然从一个文学愤青变成了一个无志的懦夫,躲在一个(禁止)家里靠幻想来打发时间。岁月毁了我的青春,但不能毁了我这个人,生命需要振奋剂。
现在是星期四下午的五点钟,我想星期五的下午的五点钟,我该会在另外一个地方,但我离开之前,我还要做一些事情。
收拾好了行李,我梳了梳头,将小齐的本子找了一个黑色不透明塑料袋装起来,坐上了开往“春风”巷的出租车。
车上的司机听着广播,漫不经心的问这大白天的去干嘛呀,还没有开门呢。我板着脸说我老婆在那儿,那家伙马上沉下了脸摆起了严肃一脚踏上油门,溜烟的往前冲。
门是关着的,我站在那里用握起的拳头把门敲得蓬蓬响,玻璃都像是要震碎了,这个时候,估计里面的人应该熟睡着,我一直敲着,不停的敲,直到里面的蔓布被掀起了一角,露出了小齐的半张脸,很显然她看到我之后狠狠的吃了一惊,因为那朦胧的双眼突然瞪圆了,随着一声哗拉的响,小齐把门拉开个足以让我进去的缝,等我侧身进去了,她便又唰的一声把门拉了个严实。
她似乎一直就在等待我,我刚站稳了身子,她便一下子扑过来,搂上我的脖子,将两片嘴唇和舌头贴过来,然后将腿变成皮筋缠着我的腰,想不到这妮子力气大的差点让我窒息。
我也顾不上什么产生什么想法和意识,只能出于本能的做了回应,我是谁?周一平,什么场面没见过啊,当初的一个夏羽就已经让我充份的见识了女人的能耐。没多大功夫,我们便从外间滑到了里面,并除去了对方身上所有的缚束,完美的结合在一块儿了,小乔果然是年轻的,到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