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当他要躺着歇息时,钱烂烂那边叫声响起:“老十四,你准备好了没?”
“我要开始拉了。”她询问道。
老十四就疑惑了,她不是没有力气么?
怎么拉?
正当他思索之时,钱烂烂用事实告诉他。她扭头,抓住缰绳:“驾!”
所以,钱烂把绳子绑在马上是有道理的。
“啊——”老十四只管尖叫来表达他的出乎意料。
然后,他就在与淤泥的摩擦中被拖上干燥的陆地上了。
“我……”老十四抱怨叫道:“钱烂,我要被你整死了!”
是的,钱烂烂根本就没掌握好分寸,他在陆地上还被拖着跑了好几米,她才勒马的。
所以他,真的是奄奄要死了!
“呼呼……”老十四吐气,头顶的月亮依旧高挂明亮。他头仰着,浑身哆嗦,估计是冷的,或者是被钱烂烂这波疯飙的操作吓着。
钱烂烂跳下马,走到老十四面前。一潭黑影落下,如黑布,遮住老十四的面颊。
老十四抬眼看去,钱烂烂脸上七横八乱的,全都是红色的口子,或深或浅,或大或小。
女子最珍贵的东西,她毁了。
老十四抿嘴,想说什么,一开口就哽咽了。
而钱烂烂朝下看去:
他一身狼狈。那张脸根本就看不出个人样,淤泥占尽,除了那双曜石般黑的眼睛在反光,脸上就是那淤泥上的水放光了。
“我想,你该洗洗了。”钱烂烂说,“那件披风丢了吧。”
老十四舒缓了几口气,把感谢的话咽下,抹了把脸,一手的污泥,用力一甩,黑糊糊的一坨啪的一声摔地上。
清理掉表面那层淤泥,他那张脸漏出来,却是白的很,大概冻坏了。
然后,他哆嗦着手将披风解掉,缓缓站起来。
钱烂烂走过来,伸手朝老十四脸上探去,“哦,你好像发烧了!”她笃定的说,因为,他滚烫的额头叫她大吓一跳。
“嗯。”老十四应了,那么冷的沼泽,他可是陷在里边几炷香,铁打的身体都扛不住。
“走,上马。”钱烂烂走到马腹侧面,催促他说。
老十四虚晃着身体,摇摇摆摆地走过去,“啊秋!”一个喷嚏喷出,接着就是很多很多的喷嚏断断续续地喷。
这可真是糟糕,钱烂烂想,他们必须快点回到客栈才好。
于是,老十四跳上马背后,她正要跳上去,老十四却坐着丝毫没有给她让位的意思。
“不是,你不会要把我丢下吧?”钱烂烂皱眉瞪他,不敢相信老十四这么快就忘恩负义了。
“没有。”老十四说,他伸出手,“上来。”
“啊?”钱烂烂眉头皱的更拧巴了,“我坐前面?”
她满脸的担忧,老十四搞不懂钱烂烂为什么会是这个表情。
“上来啊?”老十四也把被淤泥染成碳的眉毛一拧,似是生气了,“你在担忧什么?”
“啊?”我怕你摔死我呗,钱烂烂心说,她真的好担心老十四这个虚白的脸色,会不会马跑着跑着他就晕了?
“你确定你……”钱烂烂说着就顿了下,“你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