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松云在灶房做饭,今天早上吃饼,喝咸汤,顾清晚帮忙做饭,顾清越在房里写小说,不过就写了一张,饭就好了。
吃饭完,李松云就拿着针线筐,风风火火出去了,他直奔杜若家,目的明确。
农家里很少有大门紧闭的,李松云走到杜若家门口,敲敲门,喊了几声,听到有人应答,就进去了。
李松云见到沈宁和杜若刚吃完饭,正在收拾桌子。
他笑盈盈挎着篮子进去,笑道:“这是我来的巧了,你们正好吃完饭。”
杜若知道他是顾秀才他阿姆,登时就紧张起来了,他心里有些猜测,也不能说出。
低头跟沈宁说了声:“阿姆,你歇着吧,我来收拾碗。”
然后就利落的把碗筷都收走,去灶房洗了。
沈宁有些惊讶,李松云怎么会上他家里,毕竟两人虽然认识,但是也就是面子交情。
他温声问道:“李阿嬷,是找我有什么事吗?要是我能帮上忙的,我一定帮。”
李松云笑呵呵的,拍拍他的手说:“别紧张,我今天来就是找你一起研究研究这新学的绣样,你年轻时候,那绣的鸟可是活灵活现的,我怎么也比不上,所以过来请教。”
沈宁平日里除了做做家务,剩余的时间就是绣一些手帕,荷包,来补贴家用。
所以技艺没生疏,绣的也精致好看。
只是没人来找他一起绣,自从和杜家奶奶彻底闹掰后,村里人就在杜家的添油加醋下,对他们这孤儿寡母没什么好印象。
很少有来往的。
这次李松云来找他,虽然困惑,沈宁也没想那么多,点点头答应了。
杜若不想待在家里,跟沈宁说了一声就出门了,沈宁惯例叮嘱:“路上小心,早点回来。”
李松云也笑得慈爱,夸道:“你家小哥儿长得好看,性子沉稳,人也聪明能干,可比我家那晚哥儿能干多了。”
“晚哥儿活泼灵动,人缘也好,我就是瞧着他这鲜活的模样,心里也喜欢呢。”沈宁礼尚往来,只是忍不住道:“我家若哥儿啊,性子闷了些,口也拙笨,”
沈宁知道,是自己牵累了若哥儿。
他从小就没什么朋友,小小一个人就知道帮他干活,体会他的辛苦,长大后把地里的活都包揽了,他这个阿姆没什么用武之地。
李松云反驳,“我看着若哥儿可好了,性子好,为人处事也真诚。”
沈宁有点觉察出什么了。
两人就那样一个绣手帕,一个绣荷包,等过了半晌,李松云拿出来了鸳鸯的绣样来,问沈宁:“这个鸳鸯的眼睛,我怎么也绣不好,绣出来总觉得呆呆笨笨的,一点也不灵动,你看看,该怎么绣。”
沈宁看了看,这是在水中的鸳鸯,绣样画的挺好,只是眼睛是灵智所在,自然不好绣。
他回复道:“这眼睛内圈和外圈一定注意层次,颜色也要勤换,有深及浅,大小也要掌控好,要不然和整个身子不和谐。”
李松云笑着说:“你这么一说,我就懂了,等回家的时候再好好琢磨琢磨。”
他继续绣着,不经意问:“一转眼你家若哥儿和我家晚哥儿都大了,心里那叫个愁啊,不知道给晚哥儿找个什么样的人家。”
沈宁神色有些淡淡的潇洒,“他们自有他们的缘分在,说不定什么时候就遇上了。”
前两年,眼见着杜若年纪也到了,他也有想过给杜若找个好人家,可是家里穷,没什么嫁妆可以陪送,还有他这个拖油瓶,杜若坚持等沈宁年纪大了,要接到夫家一块住,这样方便照顾。
这样一来,哪怕有看重杜若勤劳能干的人家,也不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