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她能挺过去。”他叹息道,“我知道那是致命伤,可是她坚持了这么久,我开始相信她能活下来。”
“她……”我清了清嗓子,“她火化了没有?”
他摇摇头。“谁都没有。护血使者至少要把尸体保管两天两夜,这是我们的习俗。而吸血魔……”他把手放下了,而他的表情真是吓人,“他们此刻正在被扔进火里。我们把他们从护血使者那里拿来,剁成了碎块,这样他们的灵魂永远都不能离开地球——永远进不了天堂。我希望他们永远烂在这儿。”
我觉得现在不适合说我在洞中时的反感,或说我认为吸血鬼需要学会同情,所以我闭着嘴,赶紧点头。
“科达和……其他俘虏……怎么样了?”哈克特问。
“他们以后再处理,”暮先生眼睛眯缝起来,“先审问,然后处决。我要去参加。你们想去吗?”
“审问想去,”我说,“但处决不一定。”
“我两个……都免了吧。”哈克特说,“我觉得……我不适合……去看。这是……吸血鬼的事。”
“随你的便吧。”暮先生说,“葬礼呢?你们想去和埃娜告别吗?”
“当然。”我轻声回答。
“我也想……去。”哈克特说。
提到埃娜的名字时,暮先生的表情柔和下来。“她离开那个洞后就没有说多少话,”他低声说,像是自言自语,“说话很痛苦。她在保存精力,她很顽强,拖了尽可能长的时间。
“医生以为她要死了。每次她一喘不上气,他们就冲过来了,急于给其他伤员腾地方,可她总是坚持过来。后来他们都习惯了假警报,她真正死的时候,他们都没有发现。她在那儿躺了二十分钟,安静地睡在我怀里,向我微笑着。”
他眼眶中噙满了泪水,开始簌簌落下。我递给他一块布,可是他没有用。“我没听见她最后的话,”他沙哑地说,“她声音太低了。我想她提到了木板条。”
“你睡过觉吗?”我问。自己也哭了起来。
“我怎么能睡觉呢?”他叹了口气,“要准备审讯。我不能错过对科达的审讯,哪怕永远不睡觉。”
“别说傻话了。”我温和地劝道,“审讯什么时候开始?”
“半夜。”他抽着鼻子说。
“那你还有很多时间,去睡一会儿吧,开始前我来叫你,我们一起去。”
“你保证?”
“我不会在这么重要的事情上对你说谎的。”我回答。
他点点头,起身回屋,到了门口时又停下来回头说:“你在洞中的表现很出色,达伦,你很勇敢,我为你骄傲。”
“谢谢。”我哽咽着说,已经泪流满面。
“骄傲。”他又咕哝了一声,然后转身慢慢走向他的房间,看上去像一个疲惫、颓丧的老人。
那天夜里,科达·斯迈尔特的审讯开始了。
王子厅和厅外的洞里挤满了群情激愤的吸血鬼。几乎山里的每一个吸血鬼都想去那儿奚落叛徒,朝他吐唾沫,在他被判决时大声欢呼。我跟暮先生和塞巴·尼尔一同前往。我们的座位在前排。没想到能坐得这么靠前——我们到得很晚,可是我很快发现我很吃香。吸血鬼在很大程度上把他们的胜利归功于我。他们一看到我就热烈地欢呼起来,把我连同暮先生和塞巴一起推到前面,坚持要我坐在上等座位。我原想靠后坐,远远地观看审讯。
但暮先生希望尽可能地靠近审判台,因为埃娜的缘故,我不想让他失望。
同谋犯将一个个被带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