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担心冬天疫情的蔓延,学校十二月初就早早地放了寒假。果然不出所料,新年开始不到一周,病毒就借着年底的人口流动大肆蔓延开来。
各省市的大型公共场所几乎全部关闭,小区楼下每三天就要做一次全员核酸检测,半个月后变成了一天一次。零下好几度的早上排队做核酸让人心情烦躁,偶尔会有插队的人和周围人发生口角。
由于外面病毒肆虐,我窝在家里哪也没去,连过年的那几天都没出门,只在视频聊天中和亲人拜了个年。
到了二月底,学校为了和其他大学错峰,选择了提前开学。开学后的学校实行封闭式管理,已返校的学生无特殊理由不能离开校园,这对正处在最渴望自由的年龄段的大学生们是一个不小的考验。
对我自己来说,封校期间的生活倒是没有那么难熬。只要能满足最基本的生存条件,每天能读读小说,我就会知足。
新的学期,我继续在校内给同学们画画,送画的地点也由图书馆扩展到了食堂、教室、广场和小公园。随身携带一个小画册成了我的习惯,在学校表白墙上,学生们都叫我“师大梵高”。
几天后一个普通的周末下午,我和叶昕一起约着去校图书馆看小说。
因为不是学期末,图书馆里人很少,我俩各自选好书,坐在自习室里并排阅读。看了一小时左右,我感觉眼睛有些累,跟她打了声招呼,便起身拿画册去给别人画画,顺便休息一会儿。
走到电梯附近时,忽然过来了一男一女,看样子像是情侣。
女生最先开口:“同学,你是本校学生是吧?”
我点了点头。
“你是不是表白墙上说的师大梵高啊?”她继续问道。
大概是看到我手里的橙色画册,所以认出我来了。
“啊,是的。”我忽然有点不好意思。
女生眼神一下子亮了起来:“啊果然是啊,我总在表白墙上看到关于你的消息,上个学期我的舍友在图书馆还被你画到过呢!你可能不记得了,是个戴眼镜的女生。那之后我就总在图书馆里转来转去,希望哪天能被你画,今天终于让我逮到了,你可以给我画画吗?”
女生开心地说个不停,期间旁边的男生一直微笑着没有说话。
交谈过程中,我得知这对男女是姐弟关系,姐姐带着弟弟来图书馆里复习英语四级考试。
随后三人去到负一层的咖啡厅,我打开画册给他们俩一起画了张速写。女生很开心,给我买了杯热拿铁和一袋巧克力饼干。
完事之后,我和他俩挥手道别,起身回去,打算继续看剩下的小说。
可当我再回到自习室时,发现叶昕不见了。
她原先坐的座椅推到了桌子下面,桌上空空如也,什么东西都没有,就好像她从未来过。
我心底生出怪异的感觉,猜测她可能提前回去了。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微信,没有看到她发来什么信息。
还记得那天只是一个平静又普通的下午,天气很好,一切事物好像都沿着原有轨迹畅通无阻地前进着,除了已经迫近真相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