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霖闻言,颇为欣慰。
“大哥莫要担忧,你的事,州府上亲点臬台追查,这名臬台大人我调查过,戢女干暴,平讼狱,雪冤抑,是个好官。
吕游泰一死,不少他的同党纷纷自首,一口咬定垄断科举之事全是吕游泰所为,他们只是迫不得已。
而且有汪师在内周旋,按理说,过不了多久,你就能出狱了。”
前段时间,李清霖于陆县令烧尾宴之上,怒斩吕游泰,百里追魂,最终于棚户区手刃苍天授箓观的妖人,早已在城中传的沸沸扬扬。
虽然官府出于脸面,还未出告示,也未承认。
但野火是压不住的。
在汪绶仁的示意下,李清镜印刷传单告示,将吕游泰的事,具事无细的陈列其中。
为了通俗易懂,免得不识字的人不明其意,还插图绘画,雇佣说书先生无偿说书。
五老清心斋的车行,更是将这些信息,撒播全城。
各种流言消息,如同插着翅膀般飞入百姓家中。
全城哗然!
尤其是听到李清霖之后,居然被暴怒之下的陆县令下狱,成百上千的百姓,纷纷跑到衙门口鸣冤鼓。
高举人更是手写状书,跪于衙门,要为李清霖伸冤。
更是威胁要进京去告御状!
只是由于李清霖逆斩上官之事,过于惊世骇俗,更是触动了某些人敏感的神经。
在臬台大人未至往丰县,终结此案之前。
不少人并不愿意看到李清霖活着走出大狱,甚至还在背后运作,想来个屈打成招暴毙于大狱之中。
所以两方势力,争锋相对,隐隐保持着某种平衡。
“我知道了。这些时日,就劳烦清镜多多照顾娘亲和妹妹了。”
“大哥说的什么话!莫不是你,我李清镜,怕也成了贡院中的一缕阴魂。”
李清镜此时,自然已经明白了李清霖于贡院捉拿蒋必奋的原因,愧疚难言。
若不是他,或许,大哥就不会遭受牢狱之苦了!
李清镜只觉自己很是没用,凡事都是大哥在前面遮风挡雨,他似乎成了个累赘。
双手攥拳,由于用力,指甲似乎都插入肉里,但这股疼痛却丝毫不比心中的绞痛。
“当官,我要当大官!我要当再无人敢欺辱我李家的大官!”
李清镜目露决然之色。
“对了。”
李清镜突然想到了什么,语气有些感叹,
“那惨死的一家六口,按照大哥你的吩咐,我已操办葬礼入土,合棺同葬。
他们的父母早已病逝,只有一个远房侄子,我已将抚恤金交予他了。”
李清霖闻言,沉默了下。
他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他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