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从救下重伤的他,便不曾问及过他的身世,因为没必要。只是若是以后两人要在一起,还是提前弄清楚的比较好。
谁知他却面色阴冷的答道:“没有!都死光了。”
即使有亲人在世又如何,哼……
所谓的血肉至亲还不如毫不相识的陌路人。
步生莲心细如尘,自然知道他不愿多谈,也没有继续追问,“倾池累了吧,我已叫知书知意为你准备了沐浴用的东西。我们一会再谈……”
在他先去沐浴一是想让他先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另一个就是……他身上有太重的脂粉味,莫名的让她烦躁。
在赵倾池转身的瞬间她又补充道,“把衣服都换掉再来。”
他转过身深深凝视着她,暗如深幽的瞳孔只照下她的影子。片刻后转身离去。
浸泡在宽敞的浴桶内,赵倾池思绪纷飞。亲人这两个字对他来说太过于陌生,只因他生来就与普通婴儿不同,被他们视为妖物,受尽白眼。后来更是狠心将他逼至走投无路,跌落山崖。原以为死期将至,却不想遇见了采药的她。披散的一头如墨长发只松松用一条绣着火红花束的洁白丝带挽在身后,,只穿着一件雪白纱衣腰间花瓣似火妖娆,越发衬托得她奇异逼人的清艳,纤腰楚楚,不盈一握。
那一刻他以为自己见到了九天之上的玄女,犹记得她樱唇微启轻柔问道,“还想继续活下去吗?若是想我便救你,若使用你一心求死我便离开。”
他从未见过这般奇异的少女明明只是豆蔻年华,却丝毫无畏惧他满身的鲜血。见他盯着自己腰身的花朵,便柔和解释道:“此花名唤彼岸相传只开于黄泉,是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走向死亡国度的人,就是踏着这凄美的花朵通向幽冥之狱。”
通向幽冥之狱,她这般如同天山雪莲的国色伊人,为何要着如此晦暗的花朵?
他起初一直不明白,直到后来的相处他才渐渐感受到,她有着许多不为人知的忧伤,却从不愿吐漏。
往昔初岁月
也许是有的,但却不是他。
沐浴过后,换上一身白衣,走近了她,“莲儿有何事要与我说?”
听到声音,抬头望向他。如黑曜石般澄亮耀眼的黑瞳,闪着凛然的英锐之气,在平波无澜的眼波下暗藏着锐利如猎鹰般的尖锐眼神,镶嵌在一张宛如雕琢般轮廓深邃的英俊脸庞上,更显气势逼人,令人联想起热带草原上扑向猎物的黑豹,充满危险性。但这样一个充满野性的男子却穿着最纯净的白袍,纯净与野性的完美融合,令人目眩神迷难以移开视线,早知他样貌过人,却不想只是换了一身衣服,气质却是天壤之别。
若说平日里紫衣的他神秘高远,那白色锦袍的他只有用晨曦之露,暗夜魅影来形容了,“倾池你……穿白衣很好看!”
复杂的气质,交融的杂揉,一眼便难以忘怀。
在她旁边的竹椅上坐下,声音有些辽远,“这是我第二次穿这样的衣服,他们说……我配不上这样纯净的白。”
“你是我见过能将白衣穿得如此美轮美奂的人,以后多穿给我看吧!”他明白她是在宽慰他放弃过往。即使这样他依旧很是开心,因为她说的是————多穿给她看看。
“好!”即使这曾是我最难堪的回忆,我依旧愿意为你着白衣。
她没有起身,依旧半躺在贵妃椅上,“倾池……你有什么心愿吗?”
心愿?
“莲儿幸福终老。”沉思片刻他如是答道,即使给你幸福的人不是我。
但是他没有想到,愿望是一回事,现实中做的选择却是另外一回事。他也只是凡人,做不到如此伟大无私,也会想与所爱之人长相厮守,比翼翩飞。(当然这是后话)
她承认听到这样朴实真挚的承若,她的心有一瞬间的跳动,但终是化为平静,“明天就是乞巧节了,倾池打算如何度过?”
“乞巧节?”他已有多少年没过过了,以前是没机会,现在是……没有那份闲情雅致。
犹记得很久之前过乞巧节,一名少女巧笑倩兮,明眉皓目的拉着他,“倾池哥哥,乞巧节的时候你送我一件东西可好?”自己被她缠的实在无法脱身,只能敷衍的问道:“你想要什么?”
少女眉眼笑如春花灿烂,“我要倾池哥哥……在欢喜及蒂之时来王府提亲。我……”也许是过于娇羞,少女的双颊像是涂染上了最绚丽的胭脂,“欢喜……喜欢倾池哥哥……”
欢喜喜欢倾池哥哥……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少女娇嗔的告白,震撼了谁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