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开莲院中人,将她轻轻放置在柔软的床上,佳人如画刹那芳华,墙上窗户上风铃泠泠作响,此情此景泼墨倾城,哪怕绝顶画师怕也难将她的神韵描绘一二,但是——他可以。
佳人的一颦一笑深刻脑海,如何会画不出?
走到桌前,拿起毛笔。不消片刻美人晨睡图一气呵成,画中伊人,眉梢舒展蛾眉曼睩,肤若凝脂;气似幽兰;朱唇素手;敛尽风华。
题诗云:褪尽东风满面妆,可怜蝶粉与蜂狂。自今意思谁能说,一片春心付海棠。
作画途中未看床上伊人一眼,只因她的音容笑貌近在眼前。留画卷自然风干,静静坐到床前,闭目而息。
等到知书知意推门而入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绝美画卷,风华绝世的两人,一躺一靠,发丝纠缠,白衣与紫袍交叠,似在**悱恻。男子修长的手掌覆盖在女子的柔荑上,岁月静好,似在述说着远古最诚挚的诺言——执子之手,陪你痴狂千生;深吻子眸,伴你万世轮回。
两人对视一眼,放下东西匆匆退下。
知书满目凄霜,知意知她心事不由的叹息:“知书我们身为奴婢的,不该奢求太多。赵公子器宇不凡,家世肯定不低,且又与小姐情投意合,你……哎……”
不知何时知书已是泪湿双颊:“知意姐我知道……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他,可是……可是……我……”
知意安抚的替她擦干眼泪,“忘了吧……也许忘记对你才是最好的。”
此生只为一人作画
再醒来已是晌午,步生莲朦朦挣开了眼,转头间就看见了他,褪去肃穆,阖上的眸子不再冷厉,整个人柔和了很多。
“在看什么?”赵倾池突然睁开了眼,看着盯着他发呆的伊人问道。
步生莲起身,与他并肩而坐,“在看你啊。”
赵倾池无声微笑,痞痞的靠近她:“怎么?”
“什么?”
“是不是觉得公子我样貌出众,芳心暗许啊!”
步生莲一脸严肃的教诲着:“赵公子,冷面比较适合你。”
他笑的越发邪魅,撩起她的发丝把玩:“莲儿……不喜欢吗?”
“也不是……只是……”
“只是什么?”
步生莲正经八本的板着脸,说出的话却是————很不正经:“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笑得太妖媚……就像只千年媚狸。”
赵倾池眼光冷厉闪过,一瞬间后回归正常,亦假亦真的说:“也许见过的人都死了呢……”
步生莲的视线此时却被不远处挂起的一幅画所吸引了,并未在意他所说的话,直到很久以后,她知道了他所有过往才后悔不已,如果当时她多留心一些,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那是你画的?”
“嗯……”
起身走至画卷旁,细细观赏:“没想到倾池你的画技如此高超,以前怎么没见你画过?”
画中伊人如梦似幻,似乎沉睡已久,又似乎只是在浅眯。一笔一划极尽考究,可见功力之深。
赵倾池拿起茶杯细品,像极了以往她饮茶的动作:“我此生只为一人作画。”
伊人巧笑倩兮,美目光华尽显:“我很荣幸……”
不动声色放下茶杯,凝视着她:“不!是我的荣幸。”我很荣幸被你选为执手一生之人,即使……你现在对我只是信任,只是依赖。
浅笑不语,移开视线再次看向画卷,若有所思,“美则美矣,但少些什么东西。”这幅画的比例只画一个人好像空旷了些,也许一般人看上去不觉得什么,只是究竟缺了什么呢?
步生莲疑惑的望向他,赵倾池走到她的身边,从后面搂抱着她,下巴搁在她的肩上:“以后你会知道的……”
那一刻他的眸光有些暗淡,她果然没有看出来吗?
“嗯……”他没说,她没问。其实以她卓越的观察力,只要多加留心就会发现些蛛丝马迹,稍微用心一推理答案自然会浮出水面。可是她太习惯于相信他,依赖他。因为她知道他迟早会告诉她,跟他在一起不需要再时刻警戒想东想西。只是她忘了他也会有自己的心思与不安。
“小姐,公子饿了吧。奴婢准备好了午膳,是否要现在端上来?”进门而来的知意体贴的问道。
“好,莲儿也该饿了。”赵倾池为她捋捋有些凌乱地发丝,柔和的说道。
步生莲含笑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