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尽管“柏大人”性命暂时无虞,但眼前这位地头蛇的态度只是面上过得去,眸中的轻蔑明晃晃的。
这显然不是冲着它口中的“长生木大人”去的。
从仅有的交流不难得出:长生木和此人的主子都是妖首(魏西估计应该是妖兽里的首领),同为妖首的手下,为什么眼前这位如此看不上“柏大人”?
眼珠转了一圈,魏西很快便想到了一个解释——长生木这位妖首的手下很可能是个人。
长生木这几年还在养人玩,很有可能在它统治南江时期也豢养了不少人族。
东夷这边可就不一定了,魏西端详着眼前人竖起的金色瞳孔,心想看不上人族还化作人形,真是难为它了。
至于长生木为什么派了一个人来东夷,这就需要魏西小心刺探了;
最后,魏西没想到这儿还有老熟兽小晴晴的戏份。上次见面,此兽小山般的体型和不俗的战力给魏西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当然阴招百出的魏西也给吞晴兽留下了深深的伤痕。
未曾想一人一兽孽缘不浅,兜兜转转再次有了交集。
听这意思,吞晴兽似乎开罪了柏大人,东夷的妖首这才打发它给长生木赔罪?
想到这儿,魏西腰板挺得更直了——如此说来这长生木面子还挺大?
转念一想,难怪面前这位言语有些不忿,原来是同僚被“柏大人”坑了,憋了一肚子火!
至于绿月大潮,魏西敢肯定是人族口中的月阴烧绿。
想通这些关窍后,魏西反而放松了下来。只要怪事和骨礁海有关系,她就有机会把秦枫连钩漌弄出来。
人只要活着,无论是十公主的令牌还是海勇士的真名,都能慢慢想办法。
魏西掀开眼皮,瞪了一眼酒杯复满的青年,冷声道:“看来妖首大人还是罚轻了,你居然敢直呼我家大人的名讳!”
“呵,”化作人形的妖兽不屑道:“你出身人族,妄议我家妖首大人的决定,这也是大大的不敬!”
魏西心道这是碰见硬茬子了,面上却不显分毫,拱手向南,回怼道:“鄙人出身人族,大人却委以重任!恩重如山,鄙人自当赴汤蹈火,为大人略尽绵薄之力!”
“大人既派我来东夷,我前不能平吞晴生事,后不能护大人名讳,可谓无能至极!何不如你取我项上人头,送返南江,也算是我对大人的报答!”
言罢,信奉做戏做全套的魏西抽过身旁鱼头侍卫的佩刀,电光火石架上脖颈。
佩刀没入皮肉不足半寸,便被深灰色的灵力弹开。入戏极深的魏西伸手去捉刀,又被一条巨鳄的尾巴打开。
并无死志的魏西睁眼去看,酒杯倒在地上,金黄色的酒液泼了一地,一条巨鳄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竖瞳里写满了不耐。
刹那间,魏西从记忆的角落里翻出了一段推销的声音。
“……镇海宗的吞晴兽、掌管北疆河流的掠溪、蛰伏于南江沼泽的滩藓巨鳄、造就西域数千绿洲的淤旱!”
这一瞬间,魏西不得不相信她被命运耍的团团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