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得那么近,守卫看清那女子的面容,他紧促的呼吸一滞,从来没有见过打扮得这么漂亮的小姐啊。
“把门打开。”
“是是是。”心甘情愿被驱使,守卫不等白杨的命令就将门推开,还自觉地俯身请那女子进去。
“少爷在哪?”
女子的声音清脆凌厉,使得守卫一惊吓又不觉道:“客人都到齐了,少爷在,在大厅。”
“客人?哼!那个贱丫头的婚事就在今日办?”
身后那丫鬟应道:“是的。”
女子一声冷笑,带着丫鬟大步跨进白府。
在守卫的感觉,亲眼看见这么一位大家闺秀脱口而出一句粗话竟然比在门外站了那么久受到的寒风还冰冷。
“大,大夫人!”
也不知道是谁改口得那么快,而且认得她是宣裴,发现她站在京城白府,发出这样一声惊叹。
门口的守卫心一沉,有喜有悲有惊有惑,他顿时知道自己碰上的是举国上下传闻最难缠的大小姐。
宣裴听闻白杨大婚的“喜讯”可是从当日起就连夜坐马车赶往京城来。当初听白杨一句“在京城呆腻了”她就跟着辗转到小白镇,做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实打实的少夫人。
这个社会的男人哪一个不是三妻四妾?
可是宣裴是个小肚鸡肠的人,她眼里容不下别的女子即使只是站在她身后。
当初一听圣旨下来,说是要白杨娶安徳郡主的时候,宣裴无端端地就想到了安良兮,她最不能容忍的就是乡野村妇,而白杨竟偏偏要她与这样的人相提并论。
这一口气,骄傲如她是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的!
宣裴一番气势汹汹地逼问,竟也得知新房在正堂偏南边,她提起一口气来,带着丫鬟也不先去见见白杨,给他请个安问个啥的,就直接奔新房来了。
众下人是早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搔首挠耳的,不知该说什么才能制止她,又见她气场如此之强烈,还有哪个敢去硬碰硬?
宣裴一路畅通无阻,来到良兮所在,一脚就踹进去。
屋子里头几个正给良兮梳妆的丫鬟着实吓了一跳,手上拈着吊玉发钗的丫鬟看着当真是最惊险的,竟差点把钗子丢在地上。
要知道,在白府最忌讳的就是有哪个丫鬟这么不懂规矩似的,粗鲁野蛮。
因为白杨说过他是最讨厌女孩子没有女孩子样,整天大大咧咧的跟乡野农妇似的。一则,全京城上下,几乎没有哪家姑娘不对白杨倾心的;二则,就算是为了讨生计,也不会有哪家的丫鬟敢在白府嚣张跋扈至此。
许是没有见过这样的女子,众丫鬟们都愣在当场,也没有人站出来去质问指责宣裴的粗鲁行径。
宣裴一进屋,见到面前的女子果然是良兮时,简直肺都要气炸了。前脚刚一站定,右手就抡一掌过来,白皙的右掌并拢的五指,好像一根根扎人的肉刺。
“啪”地一声。
清脆的掌声在屋子里一圈圈扩散。
众丫鬟们都呈惊滞状。
正此时,白杨也推门进来,见到眼前之景,不由得也是一愣。
宣裴捂着右侧的脸,死咬着唇皮,一双眼睛似要瞪出来,就这样胸口起起伏伏喘着粗气,带着一丝不可置信和更多的恼怒。
那表情好像在说,我不把你生吞活剥了就不姓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