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奔波儿灞在尊者府放冰的地窖里发现了一小缕带血的纱布条,我让它们藏在角落缝隙里了。明天让鹤染去取回来溯源,也许能有所发现。”
看她还在蹙着眉想案情,一张小脸半分血色也无,墨汀风心疼不已,不由分说拉她去盥洗休息。
“你说的那布条已经被鹤染带队找到,今夜无咎已经安排下去溯源,你就别操心了。既然凭空‘小产’了一回,就借机好好休养,这几日也不必再去给长公主请安,我自会同她说。”
一番收整,宋微尘终于躺下。
墨汀风说什么也不肯走,单手杵头合衣侧躺在床的外侧守着她。
“让我陪着你好不好?”
“……你怎么了?”
宋微尘伸出小爪捋了捋墨汀风的眉心,总觉得他在有意隐瞒什么。
“长公主这么晚找你干嘛,你是不是有什么压力?”
墨汀风摇摇头,将宋微尘的手攥到掌心。他现在不能告诉她,叶无咎在尊者府冰窖里发现的那缕血纱上检出了两个人的血,除了阮绵绵贴身侍女杜鹃的血以外,还有另外一个“人”——
死灵术士马震春。
一切收拾停当,易容水药效也过了,宋微尘悄悄出了内室,从更衣屏风后面探出半个头想看看冰坨子走了没有——屋里没人,只有桌上摆着一碗什么东西正在冒着腾腾热气。
宋微尘立刻换了一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的模样,从屏风后面出了来,大摇大摆向桌前走去,是一碗黑糖姜茶,不用想也知道是谁而为。
在老龙井那里折腾了一晚,她确实又渴又饿,刚端起碗要喝,
“等等。”
墨汀风端着另一个碗出现在门口,
“我刚尝了一口,姜汁浓了些,你肠胃虚弱可能受不了,还是吃这个吧。”
他走到桌前坐下,将碗里的芝麻糊小口喂到宋微尘嘴边。
“我自己吃……”
她因着今夜的胡闹多少有些心虚,抬起两只小爪主动去接碗。
“张嘴。”
“哦……”
宋微尘乖乖凑过去。
他喂的温柔仔细,不时还用锦帕给她擦一下嘴角沾上的糊渍,桌上烛灯散出融融橘晕,将墨汀风一侧轮廓染了一层暖金色,也将整个无晴居映得一片温柔。
半碗下肚,她喝不下了。墨汀风把碗放下,将小人儿温柔揽在怀里,他早就想这样抱抱她。
“你不生我气吗?”
墨汀风一愣,“我为什么要生你气?”
“我把老龙井吓成那样,会不会给你惹麻烦……”
“傻瓜。”
他想起很多很多年前,与桑濮在那繁华别院,两人玩投壶抽签时的玩笑话——
“墨公子就不怕这次投中的内容是要你陪我去杀人放火,打家劫舍,落草为寇?”
“那我便为你去杀人放火,打家劫舍,落草为寇。”
……
墨汀风将怀里小人儿放开,郑重看着她的眼睛。
“微微,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为人。何况阮星璇行事失矩,你小惩大戒本也无伤大雅。”
“无论你想做什么,出事我兜着。”
“……你若要去杀人放火,打家劫舍,落草为寇;我便为你去杀人放火,打家劫舍,落草为寇——这是我很早之前给过你的承诺,今天依然奏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