酥雨街。
一台微型无人机鸽子蛋般飞抵老苏头顶。
“去斜谷?”老苏怔怔看着头顶萤火飞雨。
“我们判断,这个任务死亡概率极大,去吗?”金属鸽子蛋扑扇着透明的翅膀,是国安局局长的声音。
“隔绝”说这事必死的任务,国安局长不想自己的同志,自己的爱将,完全不知情。
老苏低下头,看着台阶和自己的手,踌躇良久。
“我还没画出……那幅画呢。”老苏低垂的声音,砸落在石阶上。
他从小的梦想,就是画出一生中最好的画。
或许那是在年富力强的三四十岁,或者是画工醇熟的五六十岁,或者是年迈残烛时,那最后的一叹……
“没事……我们和斜谷那边再谈谈……”
一片萤火落在老苏鼻尖,辉煌地死去着,消散着。
金属鸽子蛋飞高,穿过满天翠色的“飞羽”。
老苏迷蒙地看着它飞走的方向,眼瞳一时闪烁,竟然站起:“局长!”
“什么?”鸽子蛋悬停。
“周家奶奶怎么办?”
“已经有人在来接你们的路上,可能耽搁一会儿,你现在带着老人先往东走,和他们汇合后立即出村,一定掩护好老人到安全的地方。”
“我是说,”老苏喉头噎了下,“我现在去斜谷,周家奶奶怎么办?”
金属鸽子蛋沉默了一瞬:“小苏,不要勉强……”
“不勉强,”老苏修长的手臂指向天空,“这一幕太美了!”
“哪一幕?”鸽子蛋疑惑。
“就是这一幕……死亡与生命碰撞,翠血如粼,山川浸染,万千气象一系,杂杂声浪枕高云!”
“我想我一生都画不出这一刻……”
“所以,不画了,画作本天成!去做些更有意思的事情吧。”
老苏声音抖动,双眼微红地看着天地万象。
“就因为这个?”鸽子蛋问道。
“局长,就当因为这个吧……”老苏释怀地仰望并不存在了那幅巨画。
……
远居村外围。
去年刚刚建成通车的宽阔马路,流动着惊慌的人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