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泛起鱼肚白,东方朝霞似锦,知韵堂中景色由朦胧转为清晰,洒扫小丫头子们开始提着扫帚、木盆等物出来走动。
看到仍旧直挺挺站院子当中二人,丫头们不敢多言语。只默默地做事。
不多时,书房里传来云敖唤人声音。康学文忙与几名丫鬟,端着黄铜盆、热水、锦帕、青盐等物进去服侍云敖洗漱衣。后又有两名小厮抬着食几来,上头是厨下才刚预备早点,热气腾腾包子,四碟子精致小菜,还有一碗熬得浓香粳米粥。
这一切都如往常那般井井有条进行着,好像院子里根本就没有云想容和英姿存。
一夜寒冷,云想容已是浑身发抖,仍旧坚持着着。今日父亲逢休沐。或许有一上午时间用来谈话。她已经等不下去了,因为沈奕昀还不知是生是死。
又过了片刻,下人抬了食几出来。屋里窸窸窣窣一阵子。珠帘一撩。康学文道:“六小姐,侯爷请您进去。”
云想容颔首迈步,身子踉跄了一下,英姿连忙搀扶住,“小姐。没事吧?”
云想容沉默摇头,上了台阶进屋,穿过落地圆光罩来到里屋,见云敖正盘膝坐临窗三围罗汉床上,手上捧着一本杂书看。
“父亲。”
“嗯。”
云敖放下书,斜睨云想容。“一夜时间,你想通了吗?”
云想容苍白嘴唇抿起,再开口时。唇色变成淡粉,她提裙摆跪下,叩头道:“求父亲救救沈伯爷。”
云敖原本阴沉脸,因云想容这一句话暴怒狰狞,抄起才刚放下书朝云想容丢去。正砸到她头上,打落了她原本就凌乱鬓发。
云想容闭了闭眼。道:“皇上既已赐婚,他便是我未来夫婿,这是不可改事实。女儿受无妄之灾,带累了他,求父亲皇上面前说和,他得救,也是我得救。”
“顽固不化!”云敖蹭起身,负手来回踱步道:“本以为你是个通透人,却不知如此痴傻,这个节骨眼上你不知划分界限,让为父为你解除婚约,以弥补你胡乱选择错失,如今你还敢来求我救他?!云想容,沈默存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药!”
云想容不想与云敖争吵。她站了一夜,双腿酸麻胀痛,身体虚弱,心脏闷痛,早已经筋疲力竭。她不想动气伤害自己身体,也不想激怒云敖反而难达成心愿。
云想容依旧叩头:“请父亲成全。”
“皇上此番抓了沈奕昀并非只为了闽王,其中还有其余缘由,这个缘由是咱们云家碰触不得,聪明,就从此与他一刀两断。我言于此,云想容,为父只问你一句,我已给你讲清楚了,你是要沈奕昀,还是要云家!”
云想容直起身,仰头望着依旧俊朗非凡卓尔不群英俊男子,坚定道:“求父亲救救沈伯爷。”
“你可以走了。”云敖似也懒得与云想容说话,坐回罗汉床上,道:“你若要救沈奕昀,往后就不是我云咸宁女儿。我没有你这样不顾家族利益女儿。”
等了一夜,就换来这样结果。
不是没有预料到,可当真发生了,云想容心里仍旧被扎了一刀那样难受。她父亲,果真是个能成就大事人。
因为只有狠得下心,才能成功。
云想容站起身,不做无意义挣扎,云敖打定了主意事,她说什么也是无用了。
“女儿拜别父亲。”云想容行礼,虽已经虚弱摇摇欲坠,仍旧将背脊挺直犹如劲松,没有了方才乞求时候卑微。
看着云想容扶着婢女手离去背影,云敖心里当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那个一条路走到黑性子,真跟她母亲一个模子刻出来。
云想容与英姿先行离开后,她那所有物品以及那二十箱添箱,就由玉簪等人一同运送到了孟氏珠宝行后院,暂且收入库中好生看管起来。玉簪四个丫头都被留了孟氏珠宝行随时听命。
云想容和英姿回了承平伯府。
见她无功而返,楮天青等人都十分失落,卫二家流着泪,哽咽道:“也不知那群狗腿子怎么折磨四少爷呢,偏咱们一群人,连看都不能看他一眼。”
楮天青也是急双眼赤红:“皮肉苦还不是可怕,要命是怕锦衣卫查出什么来。”
他话。正戳中云想容心中担忧之处。
一夜疲劳,因着此时危机,云想容丝毫都感觉不到了。闭上眼深吸了口气,再张开眼时,苍白脸上神色十分坚毅:“卫妈妈,劳烦你去预备早膳,英姿,药方你都带着呢吧?先去抓药给我煎药来。我们先吃了东西,研究该如何是好。”
“是。”
卫二家和英姿抹着眼泪下去了。
不多时,英姿先将一碗浓黑苦涩药汁端来:“小姐。温度刚合适,您先用了吧,卫妈妈那边早饭也吩咐人预备得了。”
那药味道苦涩难闻。小猴和卫昆仑闻着都皱眉。想着要去给云想容拿蜜饯果子来。
谁知云想容只接过了白瓷碗,拧着眉一口气喝完,将空碗递给了英姿。豪迈吃药方式与沈奕昀如出一辙,小猴和卫昆仑再一次认识到面前女子不是寻常柔弱小姐,昨日她敢阻拦锦衣卫抓人。敢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