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传宜和云博宜立即都走了过来,云想容摸了摸云传宜头,笑道:“宝儿别怕。大家都会没事,这只是做坏打算。”
“真吗?”云传宜睫毛上挂着泪珠。
云想容笑着道:“姐姐几时骗过你?宝儿,你记不记得孟子战国里说了什么?‘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云传宜立即乖巧接上:“‘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是啊,书上都这样说,就证明这只是你人生中一次试炼。”
云传宜半信半疑抹掉了眼泪:“是吗?”
“当然是。”云想容安抚微笑。
云传宜这才稍微放下心。
二人对话,引得妇人们又都禁不住啜泣出声。
寒冷冬日里。锦衣玉食惯了女人们现吃不饱,穿不暖。还要受欺凌,面临着死亡威胁。饶是再想忍住,也禁不住要崩溃了。
正当这时,走廊里传来一阵错杂脚步声,听来似是有许多人。
女人们止住了哭,屏息望着那方光亮接近,却见狱卒们到了近前,竟是抬着棉被、炭盆、水壶等物过来,先是打开了老夫人那间牢房,将炭盆摆地上,每人分了一条棉被,还将半旧水壶坐点了炭火炭盆上,且牢房里挂了灯笼。
不只是那一间,陆陆续续,几间牢房都布置了起来,下人们棉被不够用,起码也两个人用一张。
众人欣喜不已,也顾不得被子脏污,都围着炭盆烤起火来,好歹他们不会冻死了!
庞宗伦布置好后,让狱卒们都先出去,却并没马上离开云想容牢房,到了云想容跟前满面赔笑道:“云姑娘,小有眼不识泰山,请您大人大量,别计较小人过错。”
云想容一愣才明白他说是打她巴掌事。
老夫人等却是眼睛一亮。
狱卒没道理突然转变,想来是朝廷里传出风头。难道云家要没事了?
云想容狐疑眯起眼也想:好端端突然有了棉被、炭盆和热水,还突然给她赔了不是。
事出异常必有妖。
庞宗伦说话功夫,人们都望着这方。
他瞪圆了眼睛骂道:“看什么看!再看老子收了你们棉被!”
吓得众人都低下了头。
云想容就可以断定这事确不寻常,狱卒们这样做并不像是为了讨好云家妇人,要讨好好歹也客气一些。先前猜测云家无事念头被她打消了。
她越加疑虑了。
谁知庞宗伦退下功夫,塞给他一张字条,冲着她挤了挤眼才走。
云想容心头剧跳,展开字条速浏览一遍,随即不动声色将字条团成一团藏袖袋里。若无其事裹着被子抱膝坐墙角。
脸埋被子中,眼泪不受控制滑落。
那字条上画了一朵盛开菊花,只写了四个字——莫怕,我。
自他们落难后,他是唯一一个敢雪中送炭人。当然,这不排除沈奕昀能力,可别亲族也未必就没有这个能力。如尉迟家、如邢家。如云然夫家……
但只有他一个人敢这么做。
他此举,等于将自己刑部大牢有暗线实底都交给了她,已是第二次为了她启用暗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