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息也让沈奕昀回神,站起身随意坐了八仙桌另一边。见她望着窗外,沈奕昀疑惑问:“怎么了?”
“刘清宇。”云想容声音奄奄。仿佛没了游玩兴致。
沈奕昀道:“他找来道也。”随即起身到了云想容身边。撩起了她身后那扇格扇悬挂水晶珠帘。
刘清宇鼻青脸肿坐小船上,远远望去,便能清楚看到二层阁楼内人影。不住催着随从道:“点。点!”
“世子爷,小这已经了,不过还好那艘画舫走并不,很就能追上。”
刘清宇站起身,目光如炬望着那艘精致画舫上临窗并肩而立二人。随着距离拉近,他们轮廓也渐渐清晰。高挑一些穿了天蓝色外袍正是沈奕昀,而另外稍矮了一些却是云想容。
刘清宇火从胃里烧到了心里,又从心里翻腾到头顶,他只觉后脖颈上有某根筋突突跳,当真恨不能一脚踹死那一对奸夫淫|妇。
枉费他为了她和沈奕昀,还得罪了自己亲妹妹,原来她真背叛了他!
刘清宇再也忍不住,站立船头上指着沈奕昀和云想容方向破口大骂:
“沈默存,你这个伪君子!亏你那天还装那么像,原来一万个戏子都比不过你!好好好,你当真是好极了,勾引我未婚妻,你还有脸假惺惺来见我!”
他这一张口,什刹海上幽静立即被打破了。好船行后海中间,许多画舫早已经远了,一些小船也不知为何都不见了,这一处竟只剩下沈奕昀画舫和刘清宇渐渐接近只能容二人小船。
刘清宇随从拼命摇桨,小船后头拉出了一道长长水线,离着云想容越发近了,刘清宇声音也越来越清晰了。
“下作小娼|妇,小贱|人!枉费我对你一片痴心,费劲苦心才说服父王去求了皇上赐婚,你可倒好,婚期才刚定下,你就敢给我红杏出墙!你算什么大家闺秀,算什么贤良淑德!我呸!你这样贱|货,就配扔进勾栏里,张开|腿是不是还觉得舒坦着呢!那你来服侍爷啊!沈默存年轻又瘦成骨头架子,那话肯定不如我,你来啊!还跟我装什么贞洁烈妇!”
他竟骂如此难听!英姿满脸通红,不知是气还是听了这种淫|秽言语羞。
沈奕昀则是面色如常,只眸中有肃杀之色一闪而逝,看了一眼楼下卫昆仑。
云想容闭了闭眼。
这种满口喷粪人,竟然还是天潢贵胄?皇家有这样亲戚,当真是耻辱。好此时周围没有外人,其余画舫也还都远着呢,如此污言秽语骂出来,若叫旁人听去,她颜面何?
可沈奕昀不但被扣了屎盆子一起挨了骂,还听到了那些话。
她即便是重生,到底是姑娘家。脸上已经气全无血色。
可沈奕昀和云想容都没有搭茬。两人坐回了原位,一时间相对无言。
外头逐渐接近小船上仍旧传来不住咒骂声,英姿和下头小猴都气恨不能冲上去撕烂了那人嘴。
刘清宇骂了一阵子,见对方竟然不应,且两人都坐下了,让他看不真切,倒也无法确认对方是不是沈奕昀和云想容。可他被醋意和愤怒冲昏了头脑,仍旧指着那艘画舫,将沈家和云家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正当这时,他发现他脚下有些凉。
低头,只见小船里竟然渗了水,且水正缓缓增加,船身渐渐下沉。
划船随从惊得不知所措,连忙扔了船桨双手往外淘水,“世子爷,呼救啊!咱们船要沉了。”
刘清宇也是心惊肉跳,顾不得湿了袍子,不乎身上挨打伤还未痊愈,蹲了身子也往外舀水。但是他们舀水速度,远远不及进水速度。
“你可通水性?”
“世子爷,奴才会泅水,可是这儿离着岸边太远了。”
“咱们带来人……”刘清宇抬起头看向方才岸边,引着距离太远,连人影都看不清了。
随从开始抱怨:“奴才才刚就说这艘小船不成,好歹要等奴才去寻一艘大一些画舫来将咱们人都带来,现可好……”
话没说完,就被刘清宇喝止了:“放你娘屁!你且说你带着我能否回到岸边?”
随从龇牙咧嘴:“这么远,奴才自己回去都成问题,别提带着您了啊。若是画舫上人肯救咱们一救,这个距离可比回岸边距离近多了,倒也便意。”
说话间,水已经开始灌进了刘清宇靴子里。称得上一望无际湖中央,他带来人距离远,刘清宇本身不会泅水,周围又没有其他船只。
刘清宇咬着牙,难道真要跟那对奸夫淫妇求助?
正想着,他脚下船竟因灌水过多往一边侧翻,刘清宇和随从一同掉进了湖中。
“救命!”身上一凉,湖水毫不留情灌进了口鼻,刘清宇再也无法顾及什么风骨什么体面,能活命才是要进。
他双臂扑腾,好容易露出个头,却又要沉下去,好那随从泅水功夫并不赖,又对他忠心耿耿没有弃他而去,才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他从湖里捞上来,两人都扶着如今底朝上小船。船底是弧线形,上头还有水,自然是湿滑很,刘清宇是无论如何都专注。
难道就要这里溺亡?刘清宇瞪着眼,说什么都不愿相信自己命竟然会葬送一对“奸|夫淫|妇”身上。
可这个时候,什么醋意,生口气思想都荡然无存了。刘清宇自小到大,这是第一次距离死亡那样近,他不禁开始求救。